陈森森右手三根手指指骨骨裂,贾静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再看看被校医院做了简单处理后脸上开花的陈森森,正因为手指疼痛眼里含着泪,眼睛像被泪水泡肿了,领导感情上发生了偏颇。
“演戏?贾静同学,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
院领导望了望旁边的同事,用眼神和他们交换意见,其他领导也认同地点点头。
现在陈森森是院里的大宝贝,前几天才在校长面前代表学院优秀学生在演讲厅汇报考研经验。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即便真有瑕疵院领导也会想办法判个葫芦案,更别说她现在展现在眼前是吃了一地亏的状态,那肯定不是她的错。
一个能考上P大研究生的聪明学生,不可能扑腾着挑衅占不了便宜的事。
“校医院的B超清晰拍到陈森森三根手指骨裂,且是右手。如果要作戏,她恐怕对自己下不了这么狠的手,作为右撇子也该是左手手指受伤。”
院领导又看了看同事,大家继续点头赞同,他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觉得自己具有福尔摩斯的智慧。
“而且,从体重上看,陈森森没理由会主动攻击你。她应该清楚自己在打架方面完全没有优势。”
陈森森眼含热泪,几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但她依然身残志坚地点头,对领导的判断表示赞同。
然后贾静无论怎么说,也没法说服判官们。而且她越说越乱,倒像是撒谎无法自圆其说。陈森森在一旁不争辩、不反驳,只是默默流泪。
最终,看在她们即将毕业份儿上,院里决定大事化小,贾静赔礼道歉,赔偿手机、向陈森森支付医疗费。
只有苏小素知道贾静说的是实话,她不用调查走访,凭直觉就知道院领导被蒙蔽了。
正常人所谓的打架之前先评估胜负,正常人所谓的“对自己下不去手”,是对他们正常人而言,陈森森不属于“他们正常人”。从大一入学第一眼见到陈森森她就知道。
事发那天中午,当苏小素顶着烈日从机场回到学校时,行李箱里装着为同学们带的各种礼物,还有带给陈森森品尝的家里珍藏的红酒。
那瓶红酒价格不菲,是不能说的人送给苏父走门路的。当她兴致勃勃一口气爬上五楼,经过502寝室,正遇上贾静拉开门对着走廊呼救。
苏小素根本不用想发生了什么就意识到这里面有陈森森的事,她一把将门扯上,扭头高声招呼路过的同学去514寝室分礼物。
人群呼啦啦跟着苏小素进了寝室,一副喧嚣祥和,根本没人留意到另一个寝室正在上演全武行。
当502寝室里贾静被怼在门边毫无还手之力之时,付里尊眼神冰凉地看着陈森森将右手伸进阳台铁门门缝,深吸一口气,左手使劲将门拉上。
唉哟一声——是贾静发出的。
付里尊不由得闭上眼。
陈森森痛得蹲坐地上,眼泪奔涌而出,却咬住嘴唇没发一声。
付里尊的床铺离大门最近,她突然摘了耳机跳起来,对着走廊大声喊:“雷宁、于然然,还有谁?快回来,陈森森被打晕了,赶紧送医院啦……”
然后才是众人皆知,几个女生冲回来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扶出寝室,送到校医院,最后闹到学院里惊动领导。
这就是事情的本来面目,被苏小素猜得八九不离十。她知道陈森森的行为作风,友谊从来不是以时间长短而论,朋友是一种遇见。
苏小素看到陈森森第一眼就知道她们是有灵魂感应的“朋友”,以后也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