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小心吧，你这性格，迟早要栽大跟头。”张明狠狠咬了一口筷子上插着的馒头。
后来的岁月里，陈森森确实如张明所言栽过很多跟头，但这次是张明过虑了，什么也没发生。
终于回到寝室，陈森森几步爬上上铺，脱了外套，戴着噪音耳塞呼呼大睡。
今天是周六，晚上美股不开市，她连闹钟都没上，放心睡到晚饭时间。
大学校园5点开晚饭，许多同学会在5点30前到食堂打饭，因为越到后面可选择的菜越少，食堂阿姨手越抖。但今天是周六，按照惯例大多数学生不会在学校用餐，食堂就不会像平时那样准备许多菜品。
陈森森趿拉着拖鞋，穿着劳保工作服外套进了食堂。无精打采指了几个菜，刷完饭卡后，端着餐盘到最里面对着门的位置坐下来。她喜欢坐在不被人看到，但她可以看到别人的角落，这让她觉得安全。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同班同学王华端着盘子在陈森森对面坐下来。
陈森森“嗯”了一声，继续抬头看央视财经频道。王华背对着电视，满脸挂着招牌式微笑，一副很想和她聊天的样子。
“你知道我们班男生有个赌局……”
“不知道。”陈森森眼珠不错地盯着电视，迅速回答。
她很讨厌黄赌毒话题，偏这群男生四年来乐此不疲。
大二时曾经有个男生出去沾花惹草中了招，治了几年治不断根，以至于每个听说这事的人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在屁股底下垫个垫子，生怕不小心坐了他坐过的地方被传染。还有个男生，家境贫困，在外面和人合伙做局搞赌博挣学费，被警察端了，学校去取人……
这群男同学摆不上台面的事不要太多，陈森森没兴趣，也不关心。
“不是……”
王华脸上依然挂着讨好的笑，但他并不是讨好陈森森，是出生底层被打上的烙印，见了谁都满脸笑，因为谁也得罪不起。虽然他即将去华东一所著名大学读研究生，但举止里依然带着谦卑。
“是关于我们的，他们有个赌局。”
王华抖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表格，表头列着：姓名、大学、专业、考取下注、下注人、赔率。
“你看，我和你的排名靠前。我们考上了，就是帮他们挣钱，回头我问他们抽点水，我们一起去外头搓一顿。”
陈森森仔细看了看名单，不禁笑了，“豁！还有人买贾静考上，他们可真够有眼无珠的。”
贾静是本地土著，入学以来就很神秘，从不和同学一起吃饭。陈森森以为她看不上学校饭食，在外面饭馆开小炒。
大学周边总有很多愿意给学生包月的饭馆，虽谈不上有多高档，但从菜品到口感确实比食堂好很多，价格当然也不是学校大锅饭价格。
贾静人如其名，文文静静，从不参与寝室里的争论，总是趴在自己铺位上干自己的事。有段时间陈森森很欣赏她，觉得她是难得的现代淑女，不骄不躁，温润含蓄。
直到有天校办打来电话，通知贾静助学贷款办下来了。零几年那会儿，手机正在普及，手机费用很贵，一般学生用起来还是心疼的。好在每个寝室都安有一部公共座机，用201卡计费。
接电话的刚好是陈森森，她正忙着去图书馆接茬看书，反问了一句：“贾静吗？”
对方回答“对，你告诉她可以到办公室办手续了。”
当陈森森将原话告诉贾静后，贾静说：“我？不会吧？应该是同名，可能电话打错了？”
陈森森看着贾静迷惑的表情，真的相信是这样，毕竟贾静这个名字很普通，几千人里可能有好几个贾静。
贾静怎么可能申请助学贷款，她穿的可都是名牌，用的也是名牌，哪里有贫困学生的迹象？陈森森有次看到贾静耷拉在床框上的短裙，是当年很出名的青少年品牌，不长的一片布就值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