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说陈一奎过来了。
薛锦柔惊喜过望,连忙换了衣裳,抱着落落到前厅见客。
陈一奎穿着一身青袍,恭恭敬敬地立在前厅,身前的圆桌上堆放着几个礼盒。
“陈大人病愈了?”
昨日申时灵成亲,薛锦柔听闻陈一奎高升光禄寺少卿,终于肯听他父亲的话,留在京城做了京官,特给他递了喜帖请他过来喝喜酒,结果却听说他前阵子因为新官上任,没日没夜的劳累病倒了。
没想到他今日会亲自过来。
陈一奎闻言,转过身,看见那天真稚嫩的幼童靠在母亲胸膛前,一双黑葡萄般晶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由笑了。“是,昨日夜里烧便全退了,大夫说已经无恙了。”
薛锦柔笑着说:“你倒是从入仕以来便无一日不兢兢业业,昨晚才病愈,今日便上衙门去了,多休息一日,你上峰又不会把你如何。坐吧。”
“夫人过奖了,不过尽忠职守而已。”陈一奎展袍落座,“这些是我和父亲为孩子准备的百日礼,还望夫人能收下。”
薛锦柔带着孩子回申家后,有不少官员借机来送了百日礼,以图能在申时宴面前留个印象。陈家与薛家是世交,薛锦柔生女,陈家自然不会缺了这份礼数。
“那我就替落落收下了。”薛锦柔道,“说起来,你和我还是同一年同一个月里生的,如今,落落都已经快六个月大了,你的婚事什么时候能有着落?”
陈一奎低下头笑了笑,说:“其实今日过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陈一奎身后的侍从闻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大红烫金请帖,恭敬地递到薛锦柔面前。
“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是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薛锦柔接过喜帖,展开一瞧,“都察院左都御史袁立的幺女?你何时与袁家订的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说起这事,陈一奎怪不好意思的:“那姑娘比我小九岁,是我父亲八年前和袁大人喝酒时打赌,对方打输了,随口订下的婚事。那姑娘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十四岁的时候,才听说她父亲给她找了个大她九岁的夫婿,便在家里哇哇大哭,说什么都不肯答应。那时候我还在华亭县,听说此事,便和父亲说她要不愿,这门婚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