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将他吵醒了。
半夜的医院很安静,她压低着声音,可止不住想哭:“你睡了吗?怎么办?我妈妈……”
哽咽的声音一瞬间将路轸的困意击败:“我马上过来。”
她又给温焕打了个电话过去,或许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温焕被那通电话吵醒之后便没有睡觉,接电话的是陶予微:“喂,泱泱我和你哥哥现在过去了。”
病房里的沈宓就像是昙花一样,肾上腺素分泌,她此刻精神很好,可花期极短。她以温泱明显能感觉到的状态在一点点变差,随后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短。
温泱伸手要去按护士铃,沈宓抬手想要阻止,她比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怎么抢救也是无用的,何必再去麻烦人家大晚上来竹篮打水白费力气抢救自己一场。
“妈,你撑着点哥马上就到了。”温泱用力地按着呼叫铃,“马上就来了……”
温泱所有强装的不知情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别告诉你爸。”沈宓咳嗽了一声,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口鼻里,“等他出来了,你就和他说我早就改嫁,跟别人走了。”
她拉着沈宓的手就像是拉住她生命流逝一样,可自己抓住的仿佛是水是沙,她能做的只有用言语唤起沈宓的求生欲。温泱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给哥打电话,妈你等一会儿。”
滚烫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容易出错。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扎着留置针的手费力地举起来,沈宓阻止她: “不要了……天太晚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