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工,老子不干了!”老陈把脖子上擦汗的毛巾一把甩在地上,面上的表情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老陈的前半生,一直都称得上是比较顺遂,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栽在小桃子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手里。
一开始,老陈还以为是老天爷厌弃自己了呢。没想到,人生的转机,竟然这么快就又来了。对于方璟棠,老陈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可他猜着,就是一个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做生意能有多大的能耐?像这种人傻钱多的这儿,是最好伺候的一种东家了。
老陈双手握拳,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原先失去的,全都拿回来!
“你……你这是……”老孟原本就是因为收了钱,所以才特意来老陈这儿敲边鼓的。不过他也没想到,老陈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反应竟然这么大,顿时也有点儿不落忍了。
于是他赶紧拽了拽老陈的袖子提醒他:“你动作小一点儿,这年头的钱可不好挣,你要是觉得有戏,就先请一天假去方璟棠那儿碰碰运气。要是她能收下你,你就彻底辞了这边,如果她那儿没要你,大不了你就再回来嘛!可别把关系闹得
太僵,不然连这份儿工你都保不住啊!”
“可去他娘的吧,老子早就受够了,这回说什么都不会再回来了。”老陈一边说着,面上的表情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嚣张了起来。
他在四周寻摸了一根趁手的棍子,朝着那个姓刘的监工,径直就走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顿毒打,那架势,跟不要命了似的。
见状,旁边虽然也有人试图拉架,可那个姓刘的监工早就惹了众怒,这些工人们平日里为了在他手底下混口饭吃,一个个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但心里嘛,早就瞧着他不顺眼了,又哪里会真的想让他少挨点儿打呢?!尤其老陈又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更是叫人不敢近身了。
“啊啊啊啊!老陈,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在这片码头上,啊啊啊啊!你……你休想再有一天的好日子!”姓刘的监工一边惨叫着,还一边跟老陈放狠话。
可老陈马上就要走了,哪里还会怕他?
原本他下手就够重的了,这监工要是有点儿眼力见儿,能早点儿服个软儿,老陈兴许还考虑考虑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可如今见到他死不悔改的模样,老陈手中的棍子不由握得更结实了……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很久
很久,直到姓刘的监工被打得身上血肉模糊,连呼救的声音都渐渐没了,众人怕出事,这才七手八脚地将他从老陈的棍子底下解救出来。
由于这监工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即便是挨了打,那也是不敢轻易报官的。毕竟之前他自己干的那些烂事儿,真要是都被翻出来,他势必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而且说不准啊,还会连累整个码头呢!
于是,打完了人的老陈,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今天,他虽然没有带钱回家,可心情却是格外的愉悦,连晚上睡觉都踏实极了。
次日,已经邋遢了许久的老陈,难得将自己梳洗干净,还换上了一套体面的浅灰色粗布衣裳。他依着自己打听来的地址,早早地就去方璟棠门外候着了。
等方璟棠一睡醒,就得到了有人特意来拜访她的消息。
“是谁啊?”方璟棠自己都有些疑惑,就凭她在义南镇上那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缘,拜访是不可能拜访的,上门找碴还差不多。
司卿一边伺候着方璟棠更衣,一边回道:“对方没有递拜帖,只说是方家窑场以前的故人,听闻大小姐如今也进了瓷器行当,特意过来毛遂自荐,想要助您一臂之力呢!”
“
那人真这么说?”方璟棠心里一动--方家窑场的故人吗?那岂不是也跟小桃子有仇?
小桃子整顿方家窑场那天发生的事情,方璟棠注定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