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沉,他只是诈了一下,没想到柏空还真在这儿。
不过他仍然不觉得柏空是来这里寻欢,应该是有什么别的理由,直到他走到那包间门前,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这个姿势会痛吗?”这是柏空的声音。
屋内同时还有一道似乎含有几分羞涩的清脆男声:“有一点……”
老鸨也听见了,便回过头笑着道:“客人要不要先去大堂等等,那位公子现在好像不太方便……”
老鸨的话音慢慢顿住,因为她察觉了楚逸尘的不对,这脸色阴沉的哪里像是一同寻欢的玩伴?分明是那些来捉奸的正妻啊。
她正这样想着,就见楚逸尘不顾她的阻拦,一把将门推开,然后气势汹汹地闯进屋中。
老鸨心道坏事了,正要赶紧喊人来拉架,却见屋内清清白白,没有半分她和楚逸尘想象中的画面。
柏空和那少年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两边,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楚逸尘狐疑道,虽然看情况不像他想的那样,可刚刚那对话也实在是很可疑,尤其柏空在意识到是他之后,还神情慌张地将桌上的一本书藏到了身后。
“没、没什么……”柏空结结巴巴地说。
“是吗?”楚逸尘走到桌边,他先扫了一眼那少年,“出去。”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少年忙不迭起身走了,老鸨紧随其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场景不是捉奸也胜似捉奸,他们这种外人还是不掺和的好。
人都走后,楚逸尘走到刚刚少年的那个位置坐下,他示意柏空:“老实交代吧,你来这里干嘛?”
“交、交代什么?”柏空仍在狡辩,“我只是不小心走进来的。”
“不小心走进来然后坐了一下午?”楚逸尘眉梢一挑,“你不如用上次那个理由,说其实你是柏空的狗弟弟柏忘,这样还显得可信些。”
柏空立刻说:“我是柏忘。”
楚逸尘微微一笑。
柏空在这笑容下努力坚持,继续坚持,然后终于像上回一样坚持不住了。
他忏悔着把柏树妖卖了:“是柏树妖叫我来的。”
“柏树妖怎么会叫你来这里?”楚逸尘拧着眉头。
“他让我来学习,他说这种地方应该有那种教学的画册。”柏空终于掏出了那本被他藏在身后的教材。
楚逸尘接过书翻了翻,看了几页后便红着脸合上书,轻咳了一声说:“那你刚刚跟那个人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向他请教。”柏空说,“书上有些地方说得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但楚逸尘还是蹙着眉头说:“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楚逸尘的羞耻心让他不太愿意直白地谈论那些事,但他更不愿意柏空跟别人谈,哪怕只是单纯的请教也不行。
“我本来是想问你的。”柏空老实说,他一开始确实没想着问别人,那个人过来说要弾曲时,他也是想拒绝的,不过……
“我看他拿的是琴,有点想听,就让他进来了。”柏空说,“不过他弹得不好,我就没再让他弹,然后又想到他应该知道那些问题,便顺便问了一下。”
“你想听琴?”楚逸尘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山上没有琴,但想弄把琴来也没那么难,可柏空从来没说过,即便是教坊司那段时间,琴就摆在屋中,他也从来没提过让楚逸尘弹一首曲子给他听的要求。
“因为你好像不太喜欢弹……”柏空说。
那次跟伍锋一众人等坐在屋中,询问楚逸尘可不可以弹一曲时,楚逸尘的答案是可以,柏空当时没发觉他的口是心非,但后来却也慢慢察觉出了端倪,最明显的就是,不用接客后,楚逸尘就再也没有碰过那把琴。
所以哪怕他想听,他也从来没有跟楚逸尘提过。
楚逸尘确实不喜欢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