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多得是人能为你生,未必得是我。”
“可他是我们的孩子,此刻正活生生长在你腹中!”谢原忽然爆发,厉声怒吼:“你本可以把他生下来,却要用手段将他扼杀!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吗?”
这一吼,像是宣战的信号,岁安的冷静崩塌,隐忍多时的情绪都混进了此刻的战况里,她失了理智,抓到什么就当做攻击武器:“你又何尝想要这个孩子!”
“我?我不想?”谢原气笑了:“李岁安,你要打掉孩子,还要倒打一耙?我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这些日子以来小心翼翼的伺候又算什么?你是视而不见,还是瞎了眼!?”
“那是因为你没得选!”
谢原脸色都白了:“没得选?”
“孩子已经有了,你碍于责任,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接受,那日你亲口对我说的,你并不想这么早做父亲,现在我替你做决定,我替你把不好说出口的话说出口,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在意的人,终究会记在心里。
当失智脱口而出时,它或许已不是现状事实,但一定是伤人的利器,甚至,是刻意的宣泄。岁安在说完这话时便懵了。
心中分裂出了冷静理智的她,不可思议的质问她是怎么敢说出这等话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谢原心中至今没有期待过孩子,却已在行动上做到了极致。
他细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明知她需要静养,可更清楚她放不下这些事,所以他从不制止,只是陪伴。
岁安在心中问自己,你还要他怎样?
心中忽然泛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岁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载着很多其他的情绪,它们无处宣泄,在发现这个豁口时,便不管不顾乘其之上,豁然涌出。
她甚至不是在为这件事本身争执。
余光里身影一动,谢原走了。
岁安心头猛的抽痛,却不敢看谢原离开的背影,只能懊恼又无助的在床上抱膝而坐,埋头缩成一团。
渐行渐远的脚步,忽然又转了回来,床沿轻陷,是有人坐了下来。
“嚷了这么多,还不渴?”
骤然回归的温柔,还是熟悉的感觉。
岁安顿了顿,慢慢从膝间抬起头,脸上泪痕糊开。
男人温柔平静的神情一点点映入视线,与前一刻的暴怒截然不同。
谢原看着岁安哭花的脸,伸手过去,指腹轻轻擦过,也染湿了。
“嗯?”他挑了挑眉,把盛着温水的盏子递过来。
岁安盯着面前的茶盏,忽然泪水盈眶。
她闭上眼,低声说:“对不起元一……对不起……”
谢原并没有哄她,而是顺着道:“你的确该道歉。”
岁安抬头看他。
谢原又往她身边挨了挨,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揽住她。
“岁岁,当日我与你坦白那些话,是希望与你之间能多一分坦诚,而不是让你在失去理智的争吵中拿来堵我。当日告诉你这些,我就知道你心里会有疙瘩,所以我只能力所能及的让你感受到,我早已不那么想了。”
岁安眼神轻动,微微怔然。
“不,不那么想?”
“是。我改变主意了。”
谢原搂紧了她,声音轻缓且沉:“我曾觉得,迎接生命,是一件责任重大,不可出错的事情,我需要做很多准备,能应对一切变故和风浪。”
“但其实,当这个孩子,在我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程度来临时,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不安。”
“且因这个孩子的到来,我开始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需要做什么,应当做什么。”
“我在一日日的筹备等待中,开始有了期待。”
岁安蹙眉:“对不起……”
谢原笑了笑:“你拿我的话和我吵架,冤枉我,的确做错了,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