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心结早晚要解开。
这次过来,也是容修放不下他作过的妖吧。
当年找不到大松,他们兄弟几个日夜折腾,真是差点把两个老人给搞死。
后来回京,容修又几次来这里对二老施压,不仅用了计谋,怀柔,卖惨,苦肉计,声东击西,还利用了两位老人,把大松钓了出来。
最后,也是当着二老的面儿,抓住了大松,亲手把他们的儿子送进了大牢。
不管谁对谁错,为人父母的,哪儿能承受得住。
大松坐牢之后,容修帮着联系了社区,还为他们办下了低保,每个月国家给救助一千多块钱。
世上也许有很多像容修这样的人,想对每个人都有个交代,不管是爱过的,还是恨过的,抑或是伤害过自己的。
他说,已经结束了,厄运过去了,乐队要开演唱会了,我们都很好,白翼也不恨了,大爷大妈,你们不要再自责了。
自罪最伤,生不如死。
全都过去了,放过自己吧。
容修和白翼在崇文里只逗留了不到二十分钟。
临走时,容修还用手机拍下了老头子的检查报告,说要让军总医院再给好好看看,又详细记下了住址和电话。
容修说,等诊断确实没大碍,就邮寄过来些管用的药,那些偏方药汤子就别再喝了。
这天,两个小伙子离开之后,大松妈坐在小凳上,将糕点盒小心地打开,将单独包装的糕点一个个拿出来。
果然看到了与从前一样的钱卷儿,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那些钱,涣散着目光,眼睛里含着泪,没有动它们。
然后,她捧着糕点盒,像收藏什么宝贝,打开她最值钱的那个笨重的陪嫁木箱子,将装着钱的盒子轻轻放在里面。
那里已经摞了好多糕点盒,全都打理得体面,像那些孩子的心灵,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
“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不好的病……”
奔驰大G车开出崇文里,行驶了很长时间。
车内,白翼有点恍惚,原本他以为,过来看看罪人的父母,已经是格外大度了。
没想到,当他知道老头子生病,竟然有点心软,有点难受。他心里还责备自己,真是妇人之仁啊。
“老头子脸色差得很,又灰又青的,不太正常吧?”白翼说。
“所以,要去看看,肺子不是小事,先把报告拿去三甲医院。”容修说。
“唉,人生无常啊,短短几十年,有今儿没明儿……”
“闭嘴。”
“……”
白翼抿着嘴唇,想拿根烟解解馋也不敢,索性侧头,望着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这并不是回工体的路。
“去哪儿啊?”白翼看向手机时间,“三点多了,臣臣还彩排呢,咱们不回去看吗?”
容修目视前方,“迟些回去,先去一趟会所,祖煊那儿。”
“啊,祖煊?会所?上次堂会那个,你相亲的,高级俱乐部?”
容修脸色一黑:“能不提那件事么?我不爱听,相亲相亲的……”
白翼:“哦,那不相亲,一会还有啥娱乐项目?”
容修:“娱个屁,火烧眉毛,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半,哪儿有闲工夫娱乐?”
别说俱乐部的不正经娱乐了,连和结发之妻的正经娱乐也没有(……)
刚才和顾劲臣见面,连十句话也没说上。
不朽自由一走,顾劲臣就带舞团登台,和调音老师沟通,容修则要随着工作人员跑后台算时间,两人连正常交谈的时间也没有。
容修懒得抬杠,瞪了白翼一眼,停顿了片刻,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只是去取个东西,绕个远。”
*
容修给祖煊打了电话,奔驰大G开到会所门口。
祖煊已经等在门外,接两人进去。
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