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踢断了肋骨,协议白纸黑字,你不知道现在什么形势?”
“什么形势?”白翼重复了一句。
而后,他反复咀嚼着“形势”这两个字。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翼又确认般地问:“那笔赔偿金,真的能给我们?”
容修点头:“只要你别任性,好好接受治疗。老幻说,大头儿的,两个月,剩下的,最多拖到年底,差不多就到账了。”
白翼轻轻点了点头,忽然笑出了声,“老子终于变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种人。”
病房里又安静了一会。
容修想,他可能知道白翼说的是哪一种人。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为了给兄弟出一口恶气,以势压人,睚眦必报……
他以前也不喜欢这种人,至今仍不喜欢。
这话题有点伤感,容修沉默良久,“没有关系,成长了,就变了,大家都是如此,何必惆怅。”
说完,容修轻吸一口气,又故作轻松地问:“你小时候,最讨厌哪一种人?”
白翼一脸苦闷,翘起二郎腿,叹息道:“有钱人,百万富翁。如今,我也是了……”
容修:“??”
白翼:“打个架,住个医院,就有一百万,哈哈哈哈哈,莫名其妙就有钱了,太讨厌了哈哈哈哈……”
容修:“……”
你他吗的,其实一直是在逗我吧?
容修别开视线,懒得再理他。
却没看见笑得痛快的白翼,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白翼笑也笑够了,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他从桌上拿了个大苹果,叼了根烟,又从枕头底下拿出鸭舌帽戴上,转身往外走,“我去放个风。”
赵北放下手机,条件反射一般,也跟着站了起来。
容修回头看了赵北一眼,摇了下头,赵北又坐了回去。
白翼出了病房门,直奔逃生楼梯而去。
*
楼梯间里,幽幽暗暗,老烟枪们在此集会。
烟雾缭绕中,白翼看见了腺哥,和他打个招呼。
白翼拉着他上楼梯,到上面的缓步台蹲点,两人面对面站着吞云吐雾。
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蓝色制服的大婶下来。她一边打扫着楼梯上的烟头,一边咕哝着,这帮男的没有公德心。
白翼踩灭烟头,捡起来,走到大婶身边,将烟头扔在她的垃圾篓里。
“张大姨,又是白班啊?”白翼跟她打招呼,“吃了吗?”
“哪有空吃啊,这还没到午饭点儿呢。”大姨道。
“从几楼下来的?您歇会儿啊。”白翼把苹果递过去,“这个给您。”
“别别,使不得。”大姨摆手。
“拿着吧,我是明星,明星知道吗?很多人来病房看我,水果多的吃不完。”白翼笑道,回头瞅了一眼腺哥,“不信您问他。”
腺哥连连点头:“是大明星!您拿着吧,跟我们聊聊,也歇一歇。”
张大姨哪儿认识什么明星,感觉可了不起,受宠若惊地接苹果。
她笑道:“怪不得,前几天我看你在这哭,我就觉得你的气质好……”
白翼:“??”
“等等等,我没有。”白翼紧张地打断她,“我就是坐在楼梯上,揉了揉眼睛。”
“你得了吧,我都看见你流鼻涕了。”张大姨说,“嗐!我儿子比你小不了几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翼面瘫脸:“……”
腺哥反倒有点担心:“二哥,真有这事儿?为什么啊?还是因为演唱会?没有时间排练?”
白翼艰难地笑了笑,看向张大姨:“昨儿夜里,我这个兄弟被锁在楼梯间了,这里平时都几点锁门啊,楼上楼下的,没个准点儿?”
“哎呦,是吗,怎么不加小心?”张大姨说,“病房准时十二点,其他楼层,十一点就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