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姑娘,这个……”
青青话没说完,就瞧见了云乔正在撕扯谢洵颈间的披风系带。她手中端的一小盘用来给云乔解腻的茶点,还僵硬地举在半空,手臂却如石化一般不能动了。
不待房内两人开口解释什么,青青已经迅速地退了出去,砰一声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云乔:……
刚被解松了一点的系带,被云乔又带着私怨使劲拉了回去,勒得谢洵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用回去了,反正我的清誉也没了……”云乔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妥协了。
本来就已经是深夜了,谢洵再往东宫返,传出去更不大好听。
之后就是,整个云府的人都在清晨发现了从云乔房中出来的太子殿下,看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自在地闲逛,跟在自己家一样。
而云乔一夜没睡着,一脸困倦。
厨娘王婶一边往灶里添着柴火,一边还伸手半个脑袋往外偷望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云府的谢洵。她还不忘凑到在石阶上坐着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周飞絮身旁,问道:“殿下昨晚啥时候来的?”
周飞絮冷冰冰地回了句:“不知道。”
王婶素日里粗枝大叶的,心也不细,看不出周飞絮的不高兴,还继续感慨道:“别的不说,殿下长得真是俊,整个京城找不来第二个。平日里咱们这种身份的,哪能有机会得见殿下容颜……飞絮啊,那个……”
“王婶,别说了!你烦不烦!”周飞絮一把将放在地上的刀拿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婶觉得莫名其妙,继续嚷他:“你这孩子,我咋就烦你了!你别走,回来说清楚。”
周飞絮自然不回来跟她说清楚,她只能气鼓鼓地坐回了灶台旁,转过身去继续和帮厨的小桃继续说:“殿下昨晚啥时候来的?”
兴许是山势的原因,分给淮远军的校场风吹得很烈,冬日里简直如刀子一般往人脸上割。若不是淮远天气更为恶劣,军中将士都早已见怪不怪,这种风是绝对不能忍的。云乔穿着素衣站在不远处望着军队在操练,皱着眉想挡一挡这烈风。
她身后站着的谢洵开了口:“你要不换个地方供将士操练演习?这里的风也太甚了。”
云乔现在听见谢洵说话就牙疼。今日谢洵显得比平日更粘人,不回东宫养病,偏要跟着她一同来这里。
“殿下知道淮远军是什么样的军队么?”云乔转过头来看向他。
谢洵认真地听着。
“一年多前,苏应那时带军去了西北伏击流寇。那时我年纪不大,也才挂帅不久。军中将士其实心里不是太认同我,就因为我生了副女儿身。但是他们看在我父亲兄长的面子上,也没有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那时赛函竟组出一队狼骑,知道他们为什么叫狼骑么?他们一个个凶悍、残暴、不怕死,他们手中的狼刀比淮远军的重上几倍,只一刀便可取人头颅。那时他们一直侵入到沧河,只需再行十里不到,便可过大景如入无人之境。”云乔缓缓道。
这些事谢洵自然知道,那时战事之惨烈,局势之紧张,危乎大景生死存亡。
“我带军赶到的时候,沧河已经成了血河,血流漂杵,尸横遍野。奉命守备沧河数十年的一支淮远军士只剩不到百人,但他们没有胆怯,没有投降。在大漠的疾风里,他们已经乘上了疾风,去将命赌给大景。我有愧……所有人都说我一介女流,年少成名,世人都赞我女将护国,独挑云家于颓败。只有我知道,是他们……拼下的功绩,是他们不死不屈,拼出来的鼎盛。要我说,我是罪人,我没能把他们都带回家,带给他们的妻儿。”云乔看着校场地军士,道,“这就是他们,你觉得,他们会觉得这种烈风痛苦么?这种风,没有血腥气,没有离别苦,倒算得温煦风了。”
她回头去看谢洵,谢洵却迟迟没有说话。这些事都是他猜得到的,却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