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呕。
上辈子,她到死都没有恢复记忆。
没想到死后居然会阴差阳错的恢复了,还重生了。
重活一次,她并不抱有期待。
命运的齿轮,凭她的力量,想要改变轨迹,不过是蚍蜉撼大树罢了。
她也没有不甘心。
死亡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提前做了人生必经的事情。
人总归是要死的。
或病死,或老死,或意外死、被害死……都是死不是吗?
选择自杀,至少是她认为的比较体面的死法。
她从不后悔。
她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东西,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她重新买了个手机,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
忘记密码是一回事,觉得恶心才是最主要的。
也是十六岁这一年,她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
没想到的是重生回来,病也跟着回来了。
但是似乎提前了好几个月。
也是,她的灵魂已经十九岁了。
她买了包烟,便利店的小姑娘看她身体不太对劲,劝她去医院看看,她只是摆了摆手说没事。
她抽烟,抽的最多的是几块钱一包的红塔山。
没有红塔山的时候,她会选择长白山。
都没有的时候,她就不抽。
抽烟的时候,她的精神才能稍稍得到些许放松。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上辈子的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解闷放松的消遣方式。
她咔哒一声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烟雾争先恐后的从鼻孔、嘴巴逸出来,消失在雨中。
雨势变小了,蒙蒙细雨飘在空中。
她抽烟的样子又颓又丧,吞云吐雾的,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烟还没抽到一半,她便漫不经心的用左手掐掉了。
万家灯火通明,她却没有去处。
她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忽然,余光看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从她面前驶过,她稍稍站直了身体看了一眼,光线太暗,她只能堪堪看得到副驾上的人的侧脸。
她无比肯定,那个人一定是温若溪。
就算化成灰了,她也一定会认得。
那么开车的人一定就是容琛了,那个她名义上有血缘关系的大哥。
怪不得她说那么熟悉。
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像慵懒的猎豹突然看到了猎物一般。
倏地,她轻轻的笑了,模样吓坏了路过的行人。
路人暗自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急匆匆的走掉了。
袋子里的烟盒被她捏的皱成一团,圆润的指甲都掐进肉里,渗出丝丝血液。
她隐忍着,不知道用多大的努力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眉宇间的戾气都在叫嚣着要撕碎他们。
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失去了记忆改变了性格的容狰。
上辈子她到死都是陷于被千夫所指的处境中,她也得让他们走一走她曾经走过的路才是,不然怎么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感同身受呢。
希望这些人,能承受得起她赠予的大礼,可别早早就倒下了。
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夜深了,容家老宅中,客厅的气氛十分紧张。
终于,容衢坐不住了。
他决定亲自开车去找。
这偌大的京城,一个小姑娘家这么晚都没回家,就怕是出了什么事儿。
而且,她注销了手机号,新的电话号码他又查不到,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她换了手机号之后到晚上的一切踪迹都被彻彻底底的抹除了,这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就怕是他的仇人,想拿孩子来要挟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大麻烦了,容家能走到现在,树立的敌人已经数不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