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我是第一个摘到茯苓草的人!只花了三炷香时间,比师妹更快!”齐煜手上拿着一株其貌不扬的草,一路小跑到大殿,也顾不得落了满头的雪,边跑边喊,带着轻微的喘气。
这是蓬莱山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殿外玉阶上皆是一目白,直至齐煜深深浅浅的脚印踏上。齐煜丝毫不觉得冷,一路小跑让他的手心和脚心都有些发热。他踏在软绵的雪上,步履轻盈,正如他轻快的心。
那个被他唤作“师父”的人,长身玉立,身着直襟青袍,云纹玉冠束着他一头白发,衬着他肤色胜雪。他负手而立于窗前,洋洋洒洒的冰花被风卷到殿内,落在他如水墨画般安静的面容上,他也不急擦去。
齐煜急急忙忙走上前,行了个揖礼:“师父。”
闻声,那人转头望着齐煜,面色流露出高贵的恬淡,清清浅浅的嗓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必多礼。今日是你第一次在药试夺魁,做得不错。”
齐煜正欲起身,忽然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从他耳后传来。
他转头,只见齐沅拎着两个裙角,一轻一重的走上玉阶,许是在雪地里行走的缘故,她的脚印亦未沾染尘土。
“师父。”她一本正经地行了一个有些蹩脚的揖礼,“恕徒儿今日不慎踩到了捕兽夹,没有采得茯苓草。”
墨清河淡淡扫了一眼,见齐沅的脚踝处有些肿起,面色冷下来,沉声道:“齐煜,身为师兄,怎能只关乎自己采药,置师妹的腿伤而不顾。”
齐煜清秀的脸涨的有些发红:“徒儿一时心急,想着好不容易赢师妹一次,所以......”
墨清河眼神深邃,摇摇头,不紧不慢道:“师门之间互相帮助,是我们蓬莱山每一个人的守则,你怎能罔顾。齐煜,今明后三日,蓬莱山所有人的衣物都归你洗了。”
完全没有了刚才赢得比试的得意,齐煜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三日的衣物......也太多了吧。”
墨清河定定看了齐煜三秒,清俊的面容不怒自威:“四日。”
齐煜哭丧着脸,称了声是就告退了。
随着齐煜的脚步声远去,大殿里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呼哧的风声。
墨清河转身,身着青袍的背影略显单薄。他打开放在角落里褐色的药箱匣,取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小瓷瓶。
“早些日子,我研磨了些跌打药,没想到今日恰好用上了。”墨清河缓缓走上前,步履轻盈,青袍飘袂。不由齐沅分说,便拢开她的浄袜。当看见那又红又肿的伤口时,他清俊的眉头微微皱起,眉目间盛满了心疼。
“怎得这般粗心。”他轻声道,语气却不带责备。
说罢,墨清河托起齐沅的脚踝,然后曲膝跪地,将瓷瓶里的药粉洒在丝布上,小心地为她包扎好。他包扎所用并不是寻常的麻布,而是舒适柔软的丝质绸缎。
“师……师父贵为医圣,怎......怎能亲自为徒儿上药。”齐沅感觉动弹不得,浑身的热血往头上涌,有些不自在,嘴上也跟着不利索了。
“阿沅今日怎么如此讲虚礼了。”墨清河抬起凤眼望着她,长睫微敛,目光好似松雪一般。齐沅一顿,不禁有些冷汗涔涔。
自己并非他真正的弟子,难不成他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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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现在的齐沅是一名穿越者。
她是21世纪的苦逼药学专业的研究生。曾经,她一直向往着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然而她填高考志愿时,在了解到“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后,立刻一拍脑袋填了生物制药学。从此开始了她漫长而痛苦的学术修行。
为了攻克x病毒的耐药性这一世纪难题,她天天泡在实验室,死在她手里的小白鼠不计其数。某一天,正当她准备往一只小白鼠体内注射x病毒时,她听到一个尖尖的声音。
“你放开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