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家属!”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认为一块板比你的人还重要?”
“姜冉。”
少年的头慢吞吞地转回来,平地里那漆黑的瞳眸没了光亮,用茫然又害怕的语气问,“她不让我碰她了。”
可是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北皎觉得哪里不太对,说不上来哪,反正就是不对。
北皎从醒来到现在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医生说”,就好像面前坐着的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人形医嘱牌。
羞愧,羞耻,愧疚,想道歉,想磕头……
他伸手牵住她的衣角,想要握她的手。
消毒水气息浓郁的病房里,原本还有一丝丝女人身上的甜香……
暂时没人回答阿桔。
他手悻悻垂落,无力地挂在床沿边荡了荡。
他翻了个身,有些期待又有些胆怯地望着她——
“不要止痛泵。”
“我头疼得很,”北皎说,“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他叼着吸管,哼哼唧唧地想要去抓她近在咫尺的手腕。
醒来的时候右边锁骨已经打上了钢钉,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没什么。”
北皎懵逼的注视着自己再次落空地手,心想:第二次了。
北皎全程盯着她的脸,然后头一回发现自己好像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那我回去了。”她对阿桔说完,又回头对北皎说,“好好养着,下次再来看你。”
他有些忐忑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只是低着头把手中的杂志翻过一页,他又说:“我头疼。”
“你的头撞着树了,”姜冉的手压了压杂志,总算抬起头看他,“脑震荡,能不疼?”
姜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一次性的啊,纸杯和吸管都是。用完不扔做什么?”
动作过程坚信了一些,他发出有些重的呼吸声,然而姜冉只是说“都说医生让你别乱动了”,却没有来扶他,而是顺手拖过了之前扔在旁边的杂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而姜冉没动。
内心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然而越胡思乱想,那种不安和心慌不但没有因此消退。
他说出来当时的想法,介于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这种时候,他自我感觉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拿出来卖个乖好像也不过分。
作者:真的种了三棵树。
少年缓缓抿起唇。
外边天是黑的,他也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只知道自己躺在一个单人间的病房,病房环境看上去很好,床头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只是身体往前倾,问:“头疼?叫护士来吗?医生说疼得厉害的话,可以上止痛泵?”
北皎心想我没有说过那么蠢的话!
昏暗的灯光旁,姜冉坐着在翻看一本杂志,听见他醒来后窸窸窣窣想翻身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少年眨了眨眼,然后愤恨地发现自己现在只抬得起一边胳膊,做不到拥抱这么简单的姿势。
他盯着姜冉随手扔了那个一次性纸杯和吸管。
霎时,姜冉唇角抿紧了些。
“阿桔。”
只觉得一切负面情绪反而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原来不是因为担心才在这单独守夜的,只是轮班看守,正好轮到她的时候,他醒过来撞见了而已。
然后就不疼了。
什么意思?
——作为自己”作案”之后的第一面(对北皎来说”,现在他心情很复杂。
“你是姜冉?”
情绪一下子涌上来。
她在这。
隐约听见医院推病人的轮床“嘎吱””嘎吱”作响,旁边人的对话——
她语气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或者是更可怕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