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兴趣知道,所以他没说。
北皎说:“哦。”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像个傻逼似的搞小动作,在她最在乎的事情上疯狂犯错,犯错之后假装可怜地道歉,下次死不悔改,再继续犯。
脑海里突然又出现那日,他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女人坐在床边抱着刚刚拆封的红树,往板头贴这张贴纸的模样……
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不确定家里是不是真的还有人会等他——
……
这些话,他总觉得听到耳朵起茧,然后掏掏耳朵懒洋洋地答应下来,总觉得答应她带上头盔和护具就万事大吉,其他的好像从来就没有往心里去过……
于是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下一秒,除了劈头盖脸从树上被撞落下的白雪,还有他激烈震荡甚至引起耳鸣的脑袋和剧烈疼痛的肩膀。
脚下一空,他觉得整个人都被抛起来!
这话可能是北皎说给自己的听的。
然而此时他脑子又乱了,电光火石低头寻找伤害最小的落点时他的余光不小心从板头上带着小翅膀的BC标志上一扫而过——
然而冰凉的粉雪并没有拯救他下一面全身席卷而来的疼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这里面也就大头比较和北皎说得上话,他背上还背着滑雪板,这会儿匍匐前进凑过来,“这还没到顶呢,要回去了?”
脚上的滑雪板如千斤坠。
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大头的叫声,和雪板滑过厚重的雪面发出“沙沙”的巨大响动,黄昏下的空山之中,他的声音如此响亮。
伴随着阳光逐渐趋向于落日,原本能照在雪道上的阳光逐渐往另一片区域倾斜,北皎往下滑了一百多米,整个雪道的能见度已经低到可怕。
她唇角微微轻勾望着他笑,那个笑容里大概是有觉得他乖乖听话戴上了头盔的满意,毕竟她一直是这样的……
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他绝望地想。
“嗯,我要回去了。”
只是一眼,大头便被吓得往后挪了挪。
手机里亲友全体出动、前所未有的大阵仗吓到他了,他隐约有预感这次和新疆那次不一样,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北皎感觉到脚下突然鼓起一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一个前刃撞上雪包,极大的雪包送着他板底产生了形变!
轻声应了声,开口时,少年嗓音极其沙哑,“她在等我。”
然而他这个前刃走的实在太快太长,当他起跳时,整个人几乎是失控的状态,落地点只有道外那一颗颗在黄昏日暮中,如鬼影的树林!
他完了。
她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在空中,他硬是收了脚,仓促地做了个转体——
“啪”地落在树根雪堆里,卷起白色雪尘铺天!
有时候,雪包看似松软不如石头坚硬伤板,但是在有初始速度的情况下,却可以在不经意之间直接连人带板一块儿颠起来!
他痛到几乎就要晕厥。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一秒也不能等地要离开这弥天大雾,脚下踩着滑雪板滑的毫无章法,一个刃能放多长就放多长,只要它能走的足够快!
护脸与安全盔之间,少年漂亮的眼睛此时此刻显得六神无主,眼中迅速泛起血红丝,红彤彤的一片,是即将要驾崩的情绪边缘。
北皎是有公园地形飞跳台经验的,在半空中,他迅速调整了状态,从失神状态回过神来,双脚膝盖微曲主动弹跳试图躲过这意外——
他本来如果直接撞上去,应该是板头撞断,人弹飞回雪道。
野雪的危险隐藏于此。
到了后面前面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就没带脑子在滑,满心满脑海里都是今天下午他准备出门,她踩着拖鞋提提踏踏地跟在他身后……
“这。”
一下子好像混沌的脑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