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言诗反问她:“你自己没有婢女。”
程释则自觉接过兰亭昭婢女手中的食盒,“我送二位姑娘上去,然后再下山等你们。”
说罢,直接往山上去了。
兰言诗走了五十级台阶就累得气喘吁吁。
程释在她面前蹲下,围观的目光如潮水般朝他们投来。
兰言诗甚至能听到有人议论:那是不是兰家嫡女……
她面色发烫,甚至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您就让他背你吧?”蜜心开口劝道,“这台阶我走都累,更何况您呢?”
“可是……他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兰言诗说罢这话,程释与蜜心齐齐望向她。
“小姐,您为何将他当成男人看?他是您的奴才,您是他的主子啊!”
蜜心一心一意为兰言诗着想,并未有往其它方面乱想过。
程释瞅了蜜心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兰言诗想了想,蜜心这话说的,似乎也对啊,假如她再扭捏,那岂不是说明她心里有鬼了。
程释压低声音,体贴地对她说:“主子若嫌这里人多嘴杂,我知道有条小路,上山也快,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兰言诗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看不见尽头的台阶,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到了小路路口,程释将食盒递给了蜜心,然后再次在兰言诗身前蹲下。
这次她没再扭捏,趴了上去。
她上了他的背,程释的身子被压得微佝。
她有点尴尬,问:“你背得动吗?我昨晚吃了挺大一碗粥的。”
他背对着她,发出了一声轻呵,像是在笑:“背不动,还请主子下来。”
话虽这样说,手却牢牢抓住她的双腿,软绵绵的,到底是穿了多厚的裤子,仿佛猜到了他要背她,故意穿得那么多,让他碰不到她。
“不是,怎么可能背不动呢?你昨天背沉甸甸的大木柜都行的。”蜜心质问他:“好啊,你是不是想偷懒?”
程释答:“蜜心姑娘说得是,我不该抱有偷懒之心,应该更勤快一些。”
说罢,就往山上走。
他的脚步很快,没一会就将蜜心甩在身后一大截,蜜心在后面狂喊:“等等我!”
程释对她说:“蜜心姑娘,你脚前几天才崴了,也没全好,你走大路吧,我背主子上去了,在书院门口等你。”
“诶——”蜜心的呼喊被甩在了身后。
兰言诗见他背着自己,气都不带大喘,似乎很轻,忽然想跟他说说话:
“你学过武功?”
“嗯。”
“几岁开始的?”
“三岁。”
“你爹是谁?程家的管家吗?”她明知故问,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程释竟然如实回答了她。
“我爹是程国公程佑也。”
“……”
“那为何你没有名分?连庶子都不是。”
“因为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什么要求?”
程释不答。
“你一定是在骗我。”兰言诗说:“你爹若是他,他怎会允许你做我家奴,对你不管不问?”
“嗯,我是骗你的。”
“……”什么都没套出来,如果他没有重生,那真是狡猾极了。
她与他聊了一会天,呼啸的冷风趁机钻入了她的喉咙,同时也扑打在她细嫩的脸颊上。
她身体难受,将脸埋在他的背上。
他穿的衣裳材质有些粗糙,磨得她鼻尖疼。
她嗅到了属于他的味道,清洌干净,又带着一丝妖冶的异香,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你熏了什么香?”她问。
“不曾熏香。”想想她在闻自己的味道,他心情颇好:“两年前曾遇到一朵开得极美的牡丹,采了它的一片花瓣,制成了琥珀坠子,一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