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默戈部族长那弘雅,而另一个,却不像已年过五十的荣扎的声音。
楚云起听了几句,心中已如明镜,正想掀帘而入,帐内第三个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楚云起手顿在半空,挑起半边眉毛,惊讶里一笑,然后学着旁边打斗的人无比虚假的痛呼一声:“啊!”
果然,帐内话声断开。
楚云起含笑步入。
细细微风从他掀开的帐帘一角打着转的溜进去,卷着他的袍角轻声呜咽,在这静的出奇的帐里,尤为突出。
而帐内三人面对眼前场面,这风声,是一丝也闻不见的。
在帐内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楚云起已拱手一揖,一双眯缝眼无辜而真诚的看向坐在下首位置的那弘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族长,这两位是?”
眼见得事情败露,明摆着那弘雅假作图喀尔部袭击默戈部,意图将楚云起暂时带离此地,奈何人家楚云起是个有情有义的,非要来寻上一寻这一族之长。
一场其实无伤大雅的骗局被赤裸裸撕破,那弘雅局促不安站起,看了帐内另外两人一眼,憋红了脸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两人的身份是不能告诉楚云起的,否则他可就两头不做好了。
心中念头一定,他几步走到楚云起面前,揽着楚云起的肩欲往外走,可楚云起却岿然不动,那弘雅无奈盯着楚云起无辜笑意,心一横,向着帐内二人说道:“二位,这是几日前来到我部的云七云先生。云先生身世可怜,我就暂时收留了他。”言罢,抓住微微弯腰的楚云起的手肘,边使力边向他递眼色。
楚云起只当没看见,无声表示他是个很没眼色的人,讶然去拂那弘雅的手,“那弘雅大人,你抓我做什么?疼!”
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楚云起会当众说出来,那弘雅先是一愣,随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想要回头,实在没有勇气回过头去。
这一当口,楚云起已抽出了手,对着帐内一直不语的两人道:“云某不才,通晓一些天机,这才得了那弘雅大人的收留。刚才听说图喀尔部来袭,慌忙就过来了。三位还在帐内做什么?快些随着护卫们逃吧!”
“什么来袭!什么、什么图喀尔!”那弘雅听楚云起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急急开口堵住他的话,“云先生会错意了!这、这是操练!”
“可……”楚云起掀起帐帘一角,指着外头道:“伊蛟兄弟还在帐门口呢,是他说……”
“伊蛟那小子懂什么!”那弘雅又截断了他的话,“那小子大约是听了先生昨日的话,今日见着操练就以为图喀尔部来袭了,先生不必忧心,没有的事。”
“可是……”楚云起还想说些什么。
“哦?”这回是帐内坐着的一人开口,截了楚云起的话。那人看上去年岁已大,但精神头似乎很好,一张嘴掩在浓密微白的胡子下,说起话来一蠕一蠕的,让他本来有些凌厉的容貌显得有些滑稽。
那人挑起三角眉毛,看向那弘雅,听语气似乎是在笑,“那弘雅老弟,我怎么没有听说图喀尔部要向默戈部开战?操练?这动静挺大啊,看来我今日是白来了。”
那弘雅吞了口口水,咕咚一声,连站在一旁的楚云起都听得清清楚楚。
“荣扎大哥,荣扎大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误会了误会了!图喀尔部与我默戈部向来交好,我可从未觉得我们两部会开战,这外面真的是操练,就只是普通操练。”
那大胡子,竟正是图喀尔部族长荣扎。
那弘雅虽揪着眉一脸诚恳的解释,荣扎却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那弘雅求救的望向楚云起,可楚云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眼神里,很是多了分责怪的意味。
楚云起这次很识趣,对着那弘雅悄悄拍了拍胸脯,他向前踱了几步,不是对着荣扎,而是对着坐在上首,一直未开口,也未看三人一眼,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