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次草原上各部隐隐不安分,可少不了这位的手笔,他还真不信,这位没点后手。
只是他忘了,燕氏一族原姓纳兰。
燕回的父亲燕柝原名纳兰容柝,是上任皇帝的弟弟,也曾在述京的皇朝纷争里摸爬滚打,也曾伴着开朝皇帝一路打出属于纳兰氏族的天下,奈何皇帝心中过不去一道坎,自己争出来的天下,总是怕也会有人来争的。故而,当年随意拿捏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贬了纳兰容柝去呼咙草原,还不许他再姓纳兰,辱了皇族姓氏,便赐了燕姓。
那时候的草原,可是个荒得不能再荒的地儿,恐怕除了饿得皮包骨的鬣狗、恶狼,也便只有深处某个旮旯里住着人儿。偏偏燕柝确然有本事,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草原竟有了八个部族,与内陆通了商,不光自给自足,还过得怡然。
皇帝眼红,又寻了个借口,和燕柝装起哥俩好,想着燕柝的后代在那处终究得不到什么好的教育,不如送来京城,美其名曰读书识字学礼成人,实则又拿住了燕柝的命根子,因为送来的必须是世子。
所以,燕回的辈分其实大得很。只是燕柝与早年成婚的妻子一直战战兢兢斡旋在皇朝纷争里,不敢生子,直到到了草原,日子好些,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燕回的哥哥姐姐,都是燕柝与草原上的女子生的。
皇帝的心安了,燕柝也从来不想着争什么。渐渐在呼咙草原上呆久了,顶着空头王的称号,也倒和述京相安无事。
人们也就不再想起,缩头乌龟般的燕氏一族,也是皇族一脉。
草原八部终归还是那块荒地上出来的,燕柝没来之前,想的是如何从鬣狗、恶狼嘴里抢吃食,燕柝来了之后,自然饱暖思**,智谋什么的,用不上的东西,也就退化了。
**也满足了,贪欲就来了。呼咙草原上,地位至高的无非是那草原王的位置,八部部众怎么能晓得,远离天子脚下,草原王的日子亦是刀尖舔血,如履薄冰他们不觉得,尊容、女人倒是看到不少,少不得有人要觊觎那个位置。
燕柝忍辱负重那么些年,即便开国皇帝薨了,还缩着脖子把燕回送到天子身边,谁又知道当年他曾一人单枪匹马七次出入万军之中,救下皇帝,还顺手劝降了半数的人,若说这天下应当归他也不为过,他也是个文武全才,光看治理草原这两三年,足以看得出他的治国之才,可偏偏八部的人头脑简单,见他老了,觉得他再怂不过,仗着曾与凶兽相争,在猛兽嘴里抢吃食,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和这个老了的老怂货比上一比,再经不住先前提到的那位一点撩拨,不就蠢蠢欲动了。
所以今夜,找这位的茬,他觉着,无非是那位落魄世子的手笔。可落魄世子燕回自小入宫,怂包形象比他那个爹有过之而无不及,智谋未必没有,上场就落得一身血,他压根没想到。
燕回未必不狠,只是这股子狠劲儿从来压着,该放出来的时候,是比那饿了几日突然寻见肥羊的狼露出的獠牙更尖利的。
陆薄的话听腻了,不大可能。
刀尖血已滴完,雪亮的朝着雪狐卫和尘网。
陆薄的话听腻了,那些黑衣人本还耐着性子,疑虑满满的眸子紧盯着这些看起来只是公子小姐的人,就是这群公子小姐,替他们让开了这一条路,在月色染血的画舫上甚至微微带笑的镇定自若,不是陆薄的话让他们迟迟不动手,而是这群人的反应,让他们不得不静下来探究打量。
这夜的月色染了血,要洗去,只得将这血染得更彻底些。
劳劳长夜,惊起的不止是两个实则一条心的势力,还有这条河旁,方闹起来的那一方花柳地。
白衣男子靠在船边,斜侧身仔细瞧了瞧,身侧,从指甲打量到衣袖的女人忽然抬头吸引了他的目光,她微微眯起的眸子盯在甲板不远处一块木板上,在两方势力都按兵不动的时刻,竟当先动了脚,大步朝前。
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