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形给吓死了,琯儿如同坠入冰窖般,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恨意。
她红着一双眼睛,像是疯魔了般,突然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里含着绝望和痛苦,仿若深渊里的野兽,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笑罢后,她扭头恨恨地瞪着潮风,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满意了?”
潮风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了那个第一次见琯儿的晚上。
那艘在暴风雨中飘飘欲坠的小船,那阵在雷声和海浪中若有若无的竹琯声,以及那个蜷缩在船舷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然而此刻见着琯儿那张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他勾了勾嘴角,轻描淡写地道:“满意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琯儿嗤笑出声,忿恨道:“潮风,你没杀人,人却因你而死!”
“噢,这样啊。”潮风拖长了语调,抬眼望向琯儿,若有所思地道:“你说得有理。”末了话锋却一转,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然而语气却森冷,“琯儿,是你先来招惹我,也是你想杀了我。”
琯儿瘫坐在地上,听着潮风的话,喉咙里发出了低笑声。
潮风见状,看了看手里的鳞片,突然心生一计。
“琯儿,你若是听话,我可以考虑将你的情郎救回来。”
说罢他施了个法,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许儒寅的坟头也开始骚动。
不出半刻,许儒寅便紧闭着眼,僵直着身子,从土里蹦了出来。
琯儿吓了一跳,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她反应过来后爬到潮风的脚边,哭喊道:“你救他!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
潮风将手心里的光注入了许儒寅的心口,只见在那阵黑光之后,许儒寅的脸上有了血色,但是他并未将眼睛睁开,反而倒了下去。
琯儿大惊失色,却又不敢靠近,只得僵在原地。
潮风踢了踢睡得如死猪一样的苍术,叹了口气,将他提起来,扛在肩上。
而后,他冲着琯儿轻飘飘地道:“半个时辰后,他会醒过来。但是,琯儿,今夜酉时,我在天河等你。”末了顿了顿,“你若是不来,或是跑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罢,潮风便带着苍术离开了荒山,留着琯儿一人守着许儒寅,等着他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