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玥微微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姑娘容色艳丽殊绝,是一等一的好看,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人费尽心机的送到神宫里来。只是若细细去看,美丽的眉眼之间,真的依稀可见几分熟悉。
从前的那人容颜清丽,爱笑,一双杏眼通透明澈,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她软着嗓子撒上一句娇,无论什么事,师门上下,无人不依着她,宠着她
她算不得绝色,却绝对是他们心里最好,也最想护着一辈子的女孩。
只是……已经再不得见了。
听见沈浮白的话,竹玥又攥紧了手指去看,才发现何止五分,剥去那些艳丽的颜色,眼前这人起码与师妹有七分像,尤其那一双眼,眼中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也难怪,沈浮白会如此失态。
“君上……”竹玥上前一步,抬了抬手想要阻止,却又生生顿住。
同沈浮白一样,她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眼前这姑娘的身份,确实可疑,可看着那张脸,她又着实不忍,思量再三,她终是上前一步,颤抖着道:“君上,或许……留着还有用呢?”
有什么用,她没说。
也说不上来。
沈浮白指尖一顿,阴冷的神色回暖三分,又看自己手下的少女因为窒息,脸色已然惨白,那双半睁的眼睛里蕴满了泪,是他最见不得的样子。
手不由自主松开一些,清溪难受得咳了几声,垂着头不言语,而她身边的紫滢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惊恐的跪在她身边求饶。
惊叹声,哭声,咳嗽声,一时间嗡嗡作响,吵得沈浮白脑仁生疼,可这手,却到底是下不去了。
一把将清溪甩开,沈浮白沉着脸甩袖回身。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触怒神君的歌女会跟前面的两个一样,活不成了。却没成想,神君竟放过了她?
“诸位,落座吧。”沈浮白语气莫辨的开了口,竟还要再将这场“鸿门宴”继续下去。
可满堂的人,没一个敢动的。
毕竟,从前的神君喜怒无常,那是传言。如今,他们可是亲眼见识到了。没人再敢触了神君的霉头,生怕他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将自己料理了。
这边竹玥刚因为神君放过了那个酷似小师妹的姑娘而松了口气,回头就看见这些人木头似的杵着,又忍不住将心提起。
不由得大喝一声:“怎么?还没听到神君的话吗?神君说了,请诸位落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往外蹦的。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找了位置坐下。
一时间,前一刻还风声鹤唳的殿堂热闹起来,透出几分虚假的繁荣。
如果能忽略掉,大殿正中那块无人敢踏足的地板上的淡淡血痕的话。
“呜……挽歌……你没事吧……”
紫滢扶着清溪,还在哭。
清溪一手放在脖子上,用冰凉的手背缓解那处的灼痛,一手抬起来晃了晃。被那样的力道掐了好一会,她此时还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她才嗓音嘶哑的说了一句:“别哭了,我没事。”
一抬眼,其他歌女已经因为她得罪过神君,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神君迁怒似的,除了紫滢,她身边再无一人,泾渭分明。
清溪也不在意,深深吸了口气,扭头问:“我惹怒了神君,此时逃过一劫,只怕将来也不会好过,你怎么还在这?”
她问的是紫滢。方才那一下也是,明明人人都跑了,这个傻姑娘却还抓着自己不放。
清溪眼神闪了闪,跟着慕寻的三百年,她习惯了单枪匹马,习惯了有事自己一个人扛,身边乍然多了个拖油瓶,还有些不适应。
就见拖油瓶紫滢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看着她,控诉道:“挽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
“咱们自幼在乐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