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止戈听见砸在地砖上的泪声,又听郡主说京城笑柄,也知郡主这是气极了口不择言,心中不是没有心疼,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郡主,要帮她查明福顺七年京郊之变的手段罢了,待事情结束,讲明一切,郡主自会理解,但此时各方言论不一,难得找到亲历者,势必要寻个理由带在身边。
“止戈?郡主之言稍有差池,但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你可有异议?”皇帝在问。
将止戈收敛心神,回到:“是止戈委屈郡主在先,自无异议。”
“好,此事既有了结果,你们就先回去修整一番,择日启程吧。”皇帝抬抬手让他们免礼直接走,和荣平说道:“太后许久未见你,随朕一起去看看。”又让高福遣散殿内仆从,高福也随遣散的下人,站到了门口。
本欲等郡主出来一同回府的将军见这场面,冷哼一声,甩袖就走。刚才同跪在堂下却不曾发言的左侍卫唐觉小声嘀咕道:“将军您相好还在宫外等着呢,要是郡主一同出来,您坐谁的马车啊?”
将止戈黑着脸“荣平已嫁与我,却与陛下关系密切,时常入宫,此时还不随我一道回府,把本将军置于何处。”
眉脚有一道疤痕的右侍卫闻言劝道:“将军慎言。”
“把你眼泪擦一擦,人都走远了,还装?”皇帝一副没眼看的表情,饮尽了盏中最后一口茶。“听说你在将军府还被个贴身丫鬟欺负?在宫里敢仗着太后对朕耀武扬威的荣平郡主,还有忍委屈的时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荣平坐在椅子上,用泪沾湿的帕子擦脸上斑驳厚重的妆,回到:“承诺想查福顺七年泰安长公主一家被杀害的真相,手上人手不足,这个贴身丫鬟是将军安插的,我一个柔弱的,深宫出嫁的女子,哪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真相就是误杀人质,再往深处查,也查不出什么,长公主当年也没需要平反的罪名。”皇帝不太理解“这就是你当初选将止戈出嫁的原因?”
荣平正色回到:“不是为了平反,陛下,承诺当时年少,但仍记得父母不太和睦,父亲当年状元郎尚公主,在公主府内耀武扬威,再加上我记得出府拜佛是父亲提议的,母亲却一反常态将我单独送入宫中,实在是太巧合了,我只想知道我的母亲,泰安长公主被杀害是否另有隐情。”
“至于与将止戈成婚,一是陛下有需要,二是我与他年少相识,原以为会是金玉良缘,不料人家不乐意,让我沦为京城笑柄”荣平撇了撇嘴角。心中也是委屈万分,谁家女儿遭受这等屈辱,不过是她娘家无人。
“朕知道你委屈,但是出嫁从夫,朕也不好干涉。”皇帝挥了挥手,让荣平自己去太后宫里。
荣平行礼后缓步往殿门走去,瞧见天边太阳慢慢西垂,想到自己才双十年华,难道往后岁岁年年就要像这太阳一日复一日慢慢西垂吗?脚步停下,回头望向高台之上的皇帝,想着多年的情分,问道“陛下,承诺自出嫁后万分委屈,沦为京城笑谈至今······如今只是小小一名妓女,将军也不顾我的颜面。还不知往后如何······”
皇帝闻言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荣平,瘦弱的身体裹在惨白的日光里,轮廓都虚了几分,面容也不甚清楚,瞧不见脸上表情,只有一双眼含泪低垂。出嫁前的活泼伶俐半点不见。
“你想如何呢?你已出嫁,算作将军府的人,荣平,这是家事,朕管不了。”
“承诺可以自己争”
皇帝定定看着承诺,好一会儿才道
“你争得到,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