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叫爹。
俩个男生:凭什么带上我们?我才不叫!
蔡晨阳&女生:就这么定了。
完全忽视另外两个人的反对,四个人朝着篮球场地走去。那里已经有人在打篮球了,奔跑、拍球、投篮、欢呼,一切是那么青春美好!刚投了一个球的俞关抓起T恤衫的下摆,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液,然后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人。
程一程认识说话的那个女生,她们初中是同学,没什么交情,也没有过节。书声琅琅,阳光明媚,程一程却感觉后背发冷,预感自己会有麻烦。
蔡晨阳的效率很高,高调示爱,完全不避人,被拒接了也不放弃,送花、送水、送牛奶,最后都进了垃圾车。
老师管不了他,他家很有钱,每次运动会都赞助很多东西。程一程烦得要命,她是通校生,每天下晚自习都跟做贼似的,各种绕路,最终都被找到,并护送到小区门口,附上一句:我喜欢你,拜拜,明天见。
9点半下晚自习,别人都有家长接送,程一程没有,她家离学校不算远,但是有点偏僻。
程一程的妈妈在她上高一的时候就和她爸爸离婚了,现在在帝都的饭店后厨打工,收入挺高的,就是忙,和程一程的联系也不多,但是生活费还是挺充足的。钱都是程一程的一个表姨转交给她的现金,她妈妈怕钱落在她爸爸手里,也不想让她爸爸知道自己给女儿多少钱,因为程一程的爸爸好赌,这也是两个人离婚的主要原因。
离婚的条件是程一程的妈妈净身出户,并支付女儿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所有学费和生活费,其实除了房子也没什么可以分割的。
妈妈打算离婚的时候,程一程没有劝和,也不算伤心,因为她也厌倦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生活。妈妈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生活。
程一程也有私心,她怀疑继续这样下去她会没钱上学了,她可不想去当服务员,听说得一直站着,感觉好累。
蔡晨阳除了送东西和跟踪程一程回家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约一个月后,程一程感觉班里的气氛怪怪的,例如她正在给前桌的男同学讲题,蔡晨阳假咳了一声,男同学连忙说了声“阳哥”,麻溜儿就转过去了。再如跑操的时候,蔡晨阳一声假咳,她身边的人就自动放慢速度,然后某位大爷就跑到她旁边了。
程一程想,这位大爷可能已经喜当爹了,收获了两儿一女,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已经沦陷。
程一程懒得计较这些,一是蔡晨阳对自己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二是她有点怕这个小混混,因为此人在学校里真不干人事,打架斗殴,逃课上网,抽烟喝酒,据说和校外的人也有接触。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事情没有恶化之前,也没必要和他硬碰硬,也碰不起,没人给自己撑腰……
广播里已经在念程一程写的加油稿了,蔡晨阳也习惯了程一程的冷漠,浑然不在意,耙了耙头发就走了。
看了看蔡晨阳的背影,程一程心里想:秋天了,确实有点冷。
运动会第二天下午是男子三千米,程一程她们班只有一人参加,就是俞关。程一程刚拿出赞三千米的加油稿,这是她昨天晚上写的,有点长,多费了点心神。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手很消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不白皙,一看就是干过许多农活的手,而且上面有伤疤,不狰狞,但很明显。
程一程回头猝然对上了那双黑潭一样的眼睛,心脏乱了节奏突跳了两下。虽然很突然,但程一程觉得自己应该没失态,因为她是比较能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而且面上冷清,一笑露出来的两颗不明显的虎牙,和恰到好处的卧蚕才能让人看出她的情绪,以及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可爱。
俞关说:“我去检录,顺便帮你送去主席台吧!”
程一程说:“好的,谢谢!”末尾加了一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