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前往正堂。
近一月不见,与江乘清截然相反的是,国师的气色愈发好了,红光满面、目光炯炯,到底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与凡夫俗子全然不同。
原以为他亲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谁知国师对他们行了个礼后,笑容款款地捋须道:“下了早朝后,听圣上说起王爷和江小姐的婚事,我心甚慰啊,特来送上薄礼、聊表心意。”
想不到,国师竟然是来道喜的。草木皆兵的两个人齐齐松了口气,沈长明客客气气地笑着拱手道:“多谢国师大人,大人有心了。”
国师将小小的檀木匣送到江槿月面前,不无自豪地介绍起来:“这是早年我在外游历时偶然所得,有镇宅辟邪和安神养心之效,置于屋中再好不过了。”
她低头看去,木匣子中的是一只和田玉雕成的狮子,说是狮子吧,头上又多了一对角,瞧着有些古怪。不过它雕刻精美、质地细腻,显然不是凡品。
只这么看着,都让她静心许多,所谓的安神之效,想来也是名副其实的。沈长明代她接过,轻轻递到了她手中,温声道:“收下吧,是国师大人的一片心意。”
见他们对自己的礼物还算满意,国师喜笑颜开,止不住地夸他们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又说待他们大婚时定要来喝酒。说罢,国师便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隐约猜到他们大约还有正事要聊,江槿月自觉不该掺和朝政大事,心中又莫名生出点倦意来,索性起身笑笑告辞。
回到房中,她将玉狮子与九幽令一道置于书案上,又往香炉中添了些香,这才靠在椅背上静静思索起了今日之事。
王芷兰、戚正、丞相……
望着四处乱晃的缚梦笔,愈发汹涌的困意袭上心头,让她昏昏欲睡,再无力思索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最终趴在书案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本梦中还算安静,直至耳畔隐约出现了丁零当啷的声响,有人在她身边嬉笑闲聊,声音愈来愈大。睡梦中的她微微蹙起了眉头,睁眼却看见一派觥筹交错的场景。
她茫然地眯起眼睛环顾四周,一眼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子,他嘴角略微勾起,双眼含着清浅笑意,看着温润如玉、彬彬有礼。
“星君大人?”这超世脱俗的做派,一看便是那位白衣星君。江槿月知道梦中的人看不见自己,大着胆子认真打量起了周遭景致。
眼下应当仍在白日里,此处像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连皇宫见了它都是小巫见大巫。大殿内有浅浅的云雾缭绕,抬眸望去时,她只觉得星辰环绕的穹顶很遥远,仿佛这一座殿宇纵贯于天地、直入云霄。
除了那位老熟人白衣星君外,还有许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坐在殿中饮酒谈笑。气氛融洽得很,亦没有鬼怪的气息,看来这应当不是个噩梦。
江槿月托着腮,望向一言不发的白衣星君,才发觉他身旁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狮子。它嘴里叼着根青草,脸盘圆润、眼珠乌黑,头上长着一对小巧的角,正自顾自地玩耍着。
“好可爱啊,这是神兽吗?和话本里说的不太一样。”江槿月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正想起身偷偷走近些好好瞧瞧,就听得身旁的人猛地一拍筷子,把她吓了一跳。
这位神仙大抵是喝多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摇头晃脑地对周围的人挤眉弄眼道:“相邢神君怎地没来?别又是在人间绊住了吧?听说他近来觅得佳人,能与凡人如此情意绵绵,实乃难能可贵。”
很快便有人嗤之以鼻:“佳人?这都是今年的第七位了,再这么下去,他的相邢殿还住得下吗?你与他交好,也该劝他多加节制。”
此话一出,众神仙忍不住拿这位没出席宴席的倒霉神君调侃起来。一个个都说他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对女子更是薄情寡义,起先是花言巧语,没几日就厌倦了。
对此,一位白胡子神仙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