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涉态度看起来虽然并没有太过于在意那些不速之客, 但总透露出一种微妙的轻慢感。
不管是谁,一天之内被迫参与到两起重案之中,见到两次警察, 都会带出一种“爱咋咋地”的麻木。
“电视台???”
一个穿着勘探服带着脚套的警察往他的位置张望了下,正巧看见一群人正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向着街另一头的有栖川会社飞奔而来,活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鬣狗。
“来的时间可真是巧。”有栖川意有所指:“看起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先行通知了媒体,刚刚没有问……你们三个人谁报的警呢?”
松田阵平在几位刑警防贼一样的目光中缓缓收回了下意识搜查现场的手, 看着有栖川似乎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上来的时候, 他已经死了。不是我报的警。”
警官们的目光移向了身材高大一头显眼长发的诸星大。
“没有。”诸星大言简意赅, 直接否决。
保洁人员这才从刚刚看到尸体的慌乱中找回了点理智,也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我们工作时间不允许携带手机, 我的手机还在储物柜。”
真巧,人刚死,三位刚到现场,警察和记者刚一起赶到案发现场。
这时间掐算程度,如果不是故意为之, 那只能说上帝将这个故事编写得太过于拙劣了。
有栖川涉叹了口气:“我记得,你叫小林——”
被警察从地上扶起的保洁人员立刻接上了顶头上司的后半句:“一郎, 小林一郎。”
有栖川涉点了点头, 他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下午的时候还看见他带着组员们勤勤恳恳清理那位邮递员残留下的血迹。
“小林先生,我是在听到你的惨叫声后上楼的, 这期间你的同事们应该也有可能听见你的叫声并报警吧。”他走向靠在墙上的保洁人员, 视线下意识扫过对方的穿着。
很正常。
保洁人员的制服, 脚套, 围裙, 防腐蚀的塑胶手套, 为了防止发丝掉落特意配备的帽子,他身上没有任何一处违反他职业穿着的错误。
有栖川笑了笑:“可以麻烦你去问问你的同事们是谁报的警,又是在什么时候报的警吗?”
他并不期待保洁人员小林一郎会带给他什么答案,因为他在看见楼下那一排记者车时就已经明白是谁报的警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故意操控,那拨打报警电话和电视台电话的人只可能是他自己。
为首的警官正了正黑色的帽子,“麻烦你了。总而言之,尸体发现时间和实际死亡时间非常接近,也就是说,凶手肯定还在这栋楼里。”
“为了尽快抓到凶手,我们不能让那些记者们进入。”
为了留住警局岌岌可危的面子和人民心中对警局的微弱信任,那些记者最好一步都别迈进来。
有栖川:“因为今日休假,大门已经锁了。”
“哦!那很好啊,这样那些记者就进不来了!”
有栖川:“但是我们走的消防楼梯没上锁。”
看着警官们止言又欲的表情,有栖川涉摸了摸怀里痴呆的走地鸡0077:“那么,破案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应付一下记者们。”他眼巴巴地望着冷漠无情的苏格兰:“绿川先生——”
诸伏景光静了静,故作随意地瞟了一眼站在尸体旁和刑警保持距离的松田阵平,却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绿川酱——”那个十六岁少年像是催促又像撒娇一样地拉长尾音。
留在这里只会造成无谓的麻烦……比如盘问身份。
如果黑麦是因为这种事情暴露,那和他苏格兰以及松田阵平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唯一担心的只是松田会被诬陷成为犯罪嫌疑人。
不过他实际身份也是警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