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望向首辅周延儒。
周延儒默然。
如何应对纷纷起来的贼人呢?
若按照先前的方略,自然是先稳定北边,然后倾尽全力,将诸多贼人都给剿灭了。
但,有了孙传庭这事后,变不好说了。
不久前,孙传庭抵达开封,围困开封长达一年多的李自成见大事不妙,撤走了。
这个时候,按以前的方略便应该快速追击。
可陛下这边是怎么个态度呢?
持重增援,稳扎稳打!
简单来说便是,以前的方略是全力清剿,现在,陛下改变意思了,要稳着来。
于是,一番思索后,周延儒开口:“陛下,而今朝廷背腹受敌,且贼人势大,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贼人,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彻底剿灭,当徐徐图之!”
阁臣范复粹和陈演皆附议。
至于兵部尚书陈新甲却是微微犹豫,偷偷看了看,最终没有作声。
崇祯皇帝重重点头,旋即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若是稳扎稳打,便意味着要长久而战,户部这边的粮饷怕是跟不上啊!”
然后,周延儒等五人皆沉默下去。
这事……没法说啊!
事实上,朝廷先前之所以定下稳定北边,快速清剿内部的贼人,也是基于此的。
粮饷不够!
粮食、银子,供应不足!
那就只能速战速决!
可现在既然定下了慢慢打的方略,那这粮饷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朝廷,没钱啊!
怎么办?
“陛下,或可考虑长期的摊派!”最终,周延儒开口。
摊派!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要长期打,朝廷银子不足,唯一的法子便是摊派了。
除此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崇祯皇帝微微皱眉,没有多言。
安静片刻后,礼部左侍郎魏藻德开口:“陛下,臣以为…… 或可考虑矿税!”
周延儒几人当即睁大眼,扭头看去。
好你个魏藻德,可是真敢说啊!
那矿税,岂能是随意征收的?
可不带你这么坑的啊!
“矿税啊!”
崇祯皇帝深深吸了口气。
对于这矿税,他自是一清二楚,祸端可是太多了。
正常而言,这矿税乃是朝廷将各种矿的开采权放下去,允许民间开采,跟着在这中间收一些课税。
这本是理所当然了。
可经过许多年的发展后,这矿税已经彻底变样了,自从中间抽取课税,变成了派下去的内官在下面疯狂的搜刮。
比如,派下去的内官想要收矿税,见你家条件还不错,那就在你家周围挖一个个大坑,将你一家人都给堵住,美名其曰,这是“矿”!
矿,乃是朝廷的,是天家的。
你若是想将一些大坑给填上,就要缴纳一部分课税,跟着内官、锦衣卫等才会将大坑给你填上。
此间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每每朝廷收取矿税的时候,都闹的民不聊生,怨言纷纷,百官也皆是上书弹劾不断。
故此,到了崇祯一朝,这矿税便给取消了。
只是到了眼下,问题诸多,朝廷又急缺粮饷,除了摊派之外,怕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不禁有些烦闷。
这大明,怎就到了这地步了呢?
“父皇!”
突然,听了许久的朱慈烺开口。
崇祯皇帝侧目:“怎地?”
朱慈烺筹集措辞,认真道:“父皇,儿臣以为,而今朝廷内忧外乱,各种纷乱应接不暇,若强行清剿,定会靡费无数粮饷,使得朝廷更加为难,故儿臣以为……”
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越发果决:“儿臣以为,朝廷不可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