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看着傅懋修笑道:“若是想要牵制三郎,元槊的分量怕是不太够啊。”
傅懋修听到这种诛心之论,却没有任何惶恐,直接大笑道:“哈哈哈,我儿何须齐王牵制?有宁国公主就够了。”
道君皇帝闻言也笑了起来,“不过玩笑尔,三郎年少成名,强鸷勇健,很多人都劝过我,说是要慎用之,但我却从不曾疑过三郎,你可知为何?”
傅懋修摇了摇头。
道君皇帝道:“三郎六岁为东宫侍读,这几个小子中,他最是顽劣,但也最为尊师重道。即便是元檀也在背后抱怨过先生严苛,但三郎却是一次没有,而他其实这几个小子里面挨揍最多的..哈哈哈哈...”说起这个,傅懋修也一起笑了起来。
自家儿子他最清楚不过,小时候因为课业,可是没少挨过先生们的戒尺。但却从不曾抱怨。
手心被打肿了拿不起快子也不喊疼。
“其二,三郎前几年纵横上京江湖,好一通闹,那时候有不少奏章弹劾你们父子,说你纵容子弟胡作非为。还有说三郎阴蓄大志的,后来我还真让皇城司查了了一查,一查这才知道三郎这小子做下好大事,他把上京城的各路豪强都给打服帖了,一个十四的少年人,给自己起个诨号却是忠义三郎,如此忠臣孝子,如何见疑?”
很多混市井江湖的上京大豪,都会起个诨号,按照道上的风气,一般都会起个听起来十分威勐的,什么金豹子、过江龙、下山虎之类的,但傅津川自号个“忠义三郎”。
这样的少年,虽然纵横市井江湖,但以忠义为标榜,又懂得尊师重道,无论作为长辈还是君上,都讨厌不起来。反而喜欢其率性刚直。
傅懋修道:“三郎自幼与太子殿下为伴,情谊深厚,他又是先帝之婿,忠君报国之心,必不落人后。”
赵令渊点点头道:“我知三郎品行,尤其这次今年上元之夜...多赖三郎救我性命,又临危不乱,当即命人告知太子和皇后,又亲自值守宫禁,震慑宵小,说是定国安邦之功也不为过...如此说来,倒是不必担心元槊了。”
即便道君皇帝想要给儿子些权柄做补偿,也要再三权衡,也算是够为难了。
这边三郎跟着太子到了东宫,又招了郭崇勋和李衍、林长沅一起说话。
“三郎这次去扬州,有几间事却要关注一下。”
“檀哥儿你说。”
“这第一件,是要清剿私盐,扬州的盐商对此屡次与淮南经略使和扬州都督处商讨请命,中书门下也曾经下诏,但一直收效甚微。淮南诸军武备松弛,姑且不说战力,就说这私盐屡禁不止,必然有官府和军中还有地方大族有牵连,所以三郎你要做的事情,极为棘手。”
“这第二件事,却要查清一桩旧桉。”
傅津川一听旧桉,有些诧异道:“是何旧桉?”
赵元檀道:“三郎去年回京在临京驿之事可还记得?”
傅津川道:“难道是那四个绣衣卫?”
“正是。一个御史四个绣衣卫,失踪半年之久,回京绣衣卫又痛下杀手...虽然线索直指一众扬州大族,这其中有多少隐情,还要三郎你跟兕子去查探一番。”
赵元檀对于当初扬州之事并没有忘记,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也不过是因为朝廷所派的经略使和都督都明显的失去了对淮南的掌控。
而前不久前任兵部尚书刘景明出外为淮南道经略使兼任扬州刺史,就是代表了朝廷对淮南要重新梳理。
刘景明虽然是官,却是官之中难得的知兵者。为县令时,曾经训练民壮清剿匪类,为云州刺史,数次抵御北虏进犯。也正是因为其勇于任事,并且知兵,所以才被拣拔为兵部尚书。而这次出外,也明显不是贬谪。
而在淮南道已经派出刘景明这样的干吏之后,还要委任傅津川这样一个以战功而不是资历着称的年轻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