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东西，纪明芳心里感慨万分。
这缘分结得莫名其妙，以前还担心是不是对自家有什么企图。如今一看，自家完全没什么能帮上人家的，反而是受人家的恩惠更多，多到有些还不清。
老爷子的命，侄子的身体，如今这星城基地的局势，还有清灵酒，哪一样说起来都是恩重如山。
纪明芳摸摸心口缓缓气，这才关上门从储藏室出来。
“炼瑶姑娘，我们家老爷子和小霖可都亏了你，要不是你之前肯大发慈悲救他们一回，这会子我们家就该少了两口人。现在外边这么难，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还送这么多好东西过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单一个谢谢都显得太轻薄。”
纪明芳看着炼瑶，目光慈爱，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没什么好东西，都是自家种的。老爷子现在怎么样？”炼瑶接过纪明芳的话，很快岔开话题。
之前与卫骞相遇，已经大概知道卫家的情况。卫老爷子虽然扛过了突如其来的末世，但毕竟年纪在那，底子也在那，如今也没以前那些条件替他保养，因此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
纪明芳叹口气：“我们一家人正愁着呢！冬天的时候老爷子的身体眼看着败下来，如今就是拖日子。”然后又热切地看向炼瑶：“不知道……”
炼瑶站起身来：“我先看看，现在还不好说。”
纪明芳连忙带她到二楼楼梯旁的房间。
卫老爷子身体不好，当初刚经炼瑶救治后，有段时间还能下床走几步，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炼瑶进到房间，都不用看，就知道卫老爷子不行了。整个房间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生气。
待用灵力在他身体里走一圈，就知道大限已到。
生机丹功效虽大，但那是建立在人体尚还保有生机的基础上。卫老爷子的身体已经衰老枯竭，生机丹也挽救不了。大概也是医生说的治病不治命。
从房间出来，炼瑶轻轻和纪明芳说了两句，纪明芳立刻眼睛湿润起来。虽然早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心里总还抱有一丝期望。如今也只是将这薄薄的一层给戳破，让大家面对现实而已。
“没事，我们大家也都想到了。能多出这两年，已经是万幸。”纪明芳眼睛湿润，目光却很平静。
炼瑶回头再看看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卫老爷子，心中微叹。
说起来虽然救了人家一命，却连话也未曾说上过一句。上一次能救，那是用了药大师的虎狼药，本身虽然生机不多，好歹未断。如今却不是病，单纯是走到生命尽头。
纪明芳带着炼瑶走出房间，嘴上还在感慨：“好歹老爷子到这时候也没受病痛折磨，虽然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安安静静的。我家老卫也说，老爷子毕竟这么大年纪，走的时候再没有痛苦，那也是喜丧。”
如果放在以前，医疗资源足够，在医院里上些手段也还能再拖几天。不过现在本就缺医少药，老爷子自己也不愿意。所以除了家里人陪护，并没有安排医生守着。就按老爷子的意思，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这最后的时光。
回到楼下，陈静和保姆已经端着几碗面条出来。清汤白面上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旁边摆着个小碟子，里面是一小碟榨菜。
陈静双手互相摩擦着，略有点拘谨：“怕你们饿了，就简单地弄了点，千万别嫌弃。”
光看着这碗面三人确实没什么食欲。毕竟在家里吃得好，路上简单点那饼子里也是有菜有肉，蓦然看到这白生生的面条，想想都是没滋没味。
不过看到康康一双眼睛直盯着那一小碟榨菜，小嘴巴不自觉地蠕动着，想来卫家大概真的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于是三人也没出声，坐到桌上，低头吃起来。
不过炼瑶以胃口小为由，又让人拿来一个小碗，从自己未动过的面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