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去三零六病房。”
三零六?那是顾承麒住的病房。
“那个,他怎么了?”丁洛夕下意识的开口。
同事正在拿药,听到她的话有些奇怪:“谁?你是说三零六那个病人吗?诶,他本来就胃出血,昨天还坚持工作,现在好了。发烧了,三十九度。”
丁洛夕的身体定在那里,抿紧了唇,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同事拿了药就出去了。
而她拿着手上的点滴瓶,却有些心不在焉。
顾承麒真的生病了?
胃出血还发烧?
她昨天就是拼命的让自己忍住,才没有去看他。
所有跟三零六病房有关的事情她都让同事去做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还发烧了。
他是白痴吗?身体不舒服,还要工作?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丁洛夕看着手上的点滴瓶,从护士办公室出去,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她到底要不要去看看顾承麒呢?
顾承麒不知道。他其实不太有感觉。
自从那天丁洛夕说不肯原谅他之后,他就一直活在一种浑浑噩噩之中。
身体好像失去了感觉一样。
为了生存下去进食,为了不让自己想她而工作。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看似正常,其实不正常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当然,他不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丁洛夕。
他经常像个影子一样跟踪她。
这个行径,卑劣又无耻。
他却是忍不住,跟着她,从医院,坐公交车,回到自己住的房子。
他无数次跟在公交车后,想着再冲上去,把她从车里拉回来。
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她说的那一句:“你说要我怎么原谅你?”
不会原谅,也不值得原谅。
他知道,也懂。
清楚了这一点,他除了痛苦之外,是更深层次的无奈。
还能如何呢?
他想,他甚至是当面关心她,她都不会要的。
她已经不稀罕了。为了她,他给医院投资。
为了她,他把她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当福利。
为了她,他像个贼一样的跟踪她,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那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
却又是他活该。还能如何?
想不到办法,无从排解内心的痛苦。他把办公室当家,把工作当成寄托。
顾承麟,顾承耀的工作,几乎都让他抢光了。
可是脑子依然很空。非常的空。
空到一片茫然。
每次跟踪丁洛夕的时候,他的茫然都会消失,变成一种尖锐的痛。
因为他看到了丁洛夕脸上的轻松,笑脸。
那些是离开他之后,才有的。
这个认知让他又一次郁闷了起来。
不,那个不叫郁闷,应该叫揪心。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揪心的吗?
他爱的人,恨着他。
他努力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人家却不稀罕了。
他的心在一日又一日的变得空虚。
那种空虚已经不是谈下一个合作案,将公司的利益提高多少就可以解决的。
夜深人静,大脑经常涌出丁洛夕的样子。
或笑,或哭。或难过,或悲伤。
最多的,就是她凄凄哀求着自己的是时候。
于是他经常从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把丁洛夕送人,却没有回去。
她遭遇了世间最惨最大的痛苦。然后流着泪控诉他的残忍。
画面一转,又是她那日流产的样子。
满地的鲜血,不断的涌向他,而他在那样的淹没中,喘息着醒来。
当梦境变得破碎,当梦魇不断的纠缠。
睡觉都变得痛苦。
所以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