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丁洛夕摇了摇头:“妈,今天来晚了。一个同事身体不舒服,我给她代班。”
“不来也没关系。”丁母看着女儿消瘦的小脸,其实心疼得不行:“你要是累,就不要来医院。反正你爸爸也在这里。”
丁母的脸瘦得厉害,泛着不正常的黄。
丁洛夕对着母亲笑笑。她很累,那种累是心灵上的,不是身体上的。
事实上昨天还是她睡得比较好的一个晚上。
她惯会做梦,每次做梦,不是梦到母亲因为没有找到肾源离开了她,就是梦到两年前宋云曦死的时候。
宋云曦是顾承麒挥之不去的禁锢,又何尝不是她的?
“洛夕。”女儿是她养的,丁母何尝不知女儿的辛苦:“要不,我不治了。我回家。反正我也活够了,我——”
“妈。乱说什么呢。”丁洛夕不爱听这个话,第一时间捂住了母亲的嘴:“妈,我告诉你,不许你死。你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赚很多的钱,也一定会找到肾源。妈。你要长命百岁。你还没看我结婚,生孩子呢。你——”
“好好。我不死,我活着。”丁母握紧了丁洛夕的手:“只是苦了你,孩子,真苦了你。”
“我没事的。妈。真的,你好好活着。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强。”
“嗯。好。”丁母点头,心里也确实是记挂着女儿。想看到女儿幸福。
从医院出来,丁洛夕的情绪好了很多。
现在不是她愧疚的时候,也不是她一心沉湎于这些负面情绪的时候。
她要努力赚钱,努力存钱,争取早日让母亲可以做手术。
顾承麒从云曦离开之后,他像昨天一样,完全放纵自己的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
家里人都知道他的禁忌,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宋云曦三个字。
他其实有很多话,很多思念,要跟宋云曦说。
那些思念,不是上网发几条信息,就可以的。
昨天晚上他似乎是做梦了。又一次梦到云曦回来了。
只是跟以前每一次的梦都不同。这一次的云曦。没有在最后消失不见。
而是一直守在他身边,就像曾经他偶尔应酬喝醉一样。
她抱着他,陪着他。
那个梦很美,美到一度让他不愿意醒来。
可是真正的清醒之后,宿醉的头痛,让他有瞬间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手臂早已经酸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云曦睡了一个晚上。
云曦,云曦。
真的是云曦回来了吗?
看清楚怀中人的脸时,他几乎马上就翻脸。
却看清了怀中那张小脸。他也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只是喝醉,却没有失忆。他想起自己抱着怀中那个女人不放。也想起了自己把对宋云曦的思念加在她身上。
他还看到自己手上包扎得几乎算是完美的绷带。
眯了眯眼睛,他原来想发作的情绪收敛了。
人家好心为他包扎伤口,要是他还发脾气,就不是男人了。
将怀中的女人放到沙发上,除了宋云曦,他还是第一次抱其它的女人。
怀中人的身体很软,很轻,几乎像是没有份量一样。
只是他的情绪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大概可以猜得到,昨天这个服务生为什么替自己上药。
他还记得上次自己帮了她。
这个人,倒是一个知恩图报的。
她的身体靠上沙发的瞬间,脸偏过去。
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双唇微启,眯起的眼睛,睫毛很长,在她的眼脸处投下一圈阴影。
他想他可能酒醉还没有醒,因为他竟然觉得她的侧脸,有几分像是宋云曦。
“云曦。”
那轻轻的呢喃出口的瞬间,他收回了手。
他这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