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同时摆出正色,齐渊要和沈昭谈一桩互救的买卖。
齐渊在齐家卑微的活了十几年。
此次齐参背叛大朔,举家投奔赵王独留下他,虽然在他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齐参一共有一个嫡子,五个庶子,齐渊是最小的一个。
按理说,最小的孩子往往能得到双亲最多疼爱。
可齐渊娘亲不过是齐府婢女,在院里通宵值守染了风寒,独自在房中休息。那夜齐参大醉,迷糊中进了齐渊娘亲休息房间,不顾齐渊娘亲反抗发生关系。醒来后才知道,齐渊娘亲哭诉到夫人屋里。齐参勉强将齐渊娘亲纳为妾,后来齐渊出生,却体弱多病,齐参才将当时齐渊娘亲染病的事旧事重提。
之后两年,齐渊娘亲过世,齐渊彻底成了齐府最不受待见的人。齐参打心里认为,是齐渊娘亲的病情让齐渊染病才体弱,他害怕自己也染上病,从此离齐渊越来越远。
齐渊如一粒浮尘在齐府飘荡,他为了活下来,干过许多仆人才干的活。他熟悉齐府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砖瓦,以及每一个机关后密道入口。
“齐家正是借着密道逃走,齐参有一次带全府去温泉行宫时,我独自下去过。”如此惊险的经历在齐渊口中被描述的平平无奇,沈昭暗暗乍舌齐渊胆大,又恨齐参搜刮民脂民膏,连温泉行宫都有。
“出口在哪儿?”
“津文渡。”
齐渊不过三字,其中力量足以破开沈昭困境。
津文渡乃扼守青州南下咽喉,与何林城成夹角之势,沈昭的骑兵到不了津文渡,暗道却可以到达。
自渡口一路南下便能到达水土肥美的平原,齐参想来是为了南下方便,才选择了津文渡为出口。但津文渡的控制权,尚在已经投降的宣王手中。如果宣王可以派兵增援,那么何林困境将瓦解。
但沈昭并不确定宣王会派兵增援。
齐渊见沈昭皱着眉思考,一双本就生的浓艳的粗眉差点搅在一起。他清了清嗓音,拱手自荐,“我愿前往为公主劝宣王派兵增援何林。”这般胜券在握的魄力从一个少年人身上绽放,迸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沈昭别无他选,她心里清楚,即使逃出城的士兵将消息递给自己父亲。这位已经登上皇位的新帝也绝不会出兵增援自己的女儿。
大朔如今刚刚建立,四处征战,每一处抽调的士兵都代表着一场可能失败的战争。
她的父亲从来不是一个赌徒。
“你想要什么?”沈昭的目光又瞥向齐渊伤痕累累的双手,一个如此孱弱的人要为自己去劝宣王,想要的恐怕并不少。
齐渊拼尽全力见到沈昭,又终于可以面对面与沈昭交易,他本以为自己会兴奋或者紧张,然而此刻他的心却空前平静。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沈昭并不如传闻中那般。
眼前的女子,贵为公主,却身披战袍奔赴沙场。容貌平平,但一双眼睛如同琉璃般光彩射人。
他原本想借沈昭逃过齐家反叛的罪责,之后销声匿迹隐于世间,此刻却忽然想要更接近眼前的人。
他思考片刻,“齐家叛国,陛下必将治罪,希望公主可以保我周全,让我在公主府择一落脚之地。”这最后一句,是他刚刚才想的。
这个条件虽有些困难,但并非沈昭完成不了。
齐渊的每一步计划都那么完美的踩在沈昭心上,让她不得不答应。
“我答应你。”
只是,公主府如今按照品级小厮丫头皆满,她若是给齐渊安排一个扎眼的位置,显然不太合适。沈昭想了想,耳边又回荡起少年清悦的声音,她双手击掌,看向齐渊,“不如你就进公主府当个门客,以后为我讲书吧。”
她从未进过学堂,如今肚中那点墨水全靠幼时偷听先生为弟弟讲书,以及府里门客轮流为她说兵书。可那些门客,多是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说起书来之乎者也,不出一炷香就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