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样学样的邹违,叹气都不知道叹了几百遍。
她迟早有一天要拒绝邹违的,但又有些不太忍心。
邹违这么笨,追她又这么认真。陈子豪被她拒绝了还会骂人,邹违要是被她拒绝了一定什么也不会说。
像对她的喜欢一样,邹违的失落也是沉默的。裴闻菲不愿意让邹违失落,即便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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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上一次约定的说法,他们参加完俱乐部活动之后,还要找个地方“坐坐”。
裴闻菲晚上得练琴,很赶时间,打算和邹违喝一杯咖啡就走,活动一结束,她就拽着邹违的袖子朝课室门外狂奔。
这个点正是食堂放饭的黄金时段,几乎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赶时间,同时冲了出去。
裴闻菲拉着邹违不幸被困在了人堆里,只好绝望地看着前方小小的课室出口,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往前挪。
走了几步,紧跟着后面也有人挤了过来。裴闻菲怕邹违跟丢,干脆直接握住了邹违的手腕拽着他行动。
裴闻菲自己的手腕细得只有那么小一圈,邹违的骨节比她要宽大很多,她一只手也只能握住他腕骨的半圈,还握得非常用力,可能把邹违弄疼了,因为邹违抽开了手,反过来握住裴闻菲的手腕,指腹的温度是有些烫人的。
他让裴闻菲走在前面,沉默地挡住了后面挤过来的同学,为她开辟出一块安全的阵地。
等出了课室,邹违立马松开手,低声对裴闻菲说:“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我不是都让你不要说对不起了吗?”裴闻菲皱了皱眉,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邹违本不想这样,又觉得刚才的行为太过逾矩。他想给裴闻菲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刚才碰了你,很抱歉,”邹违只能再次讲了可能会让裴闻菲嘲笑他的实话,“你还没有接纳我不是吗?”
邹违说这话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裴闻菲却莫名觉得他可怜,有些不太忍心,便转移话题道,“不是说要去坐坐?去哪?”
邹违似乎已有计划,立马回答:“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就好。有你喜欢喝的拿铁。”
这种省时省力的安排正合裴闻菲的心意,便爽快地同意了,和邹违步行至那间咖啡馆,每个人各点了一杯冰拿铁。
咖啡上来后,裴闻菲快速地喝完一大口,好似公事公办地问邹违:“我们现在聊什么?”
说完,她又提醒:“我一会儿要去练琴,不能聊太久。”
邹违似乎没想到,愣了下,随后点头说“好”。
“那你想跟我聊什么呢?”裴闻菲耐心地笑了,宽容道,“想说什么都可以。”
邹违显然有备而来,从包里拿出一本《西方音乐简史》,有些刻意地说:“我们可以聊一聊这本我非常喜欢的书,读完之后我觉得收获很多。”
裴闻菲一看到“西方音乐简史”这几个字就条件反射性地皱眉,惊恐地朝邹违摆了摆手说:“别跟我聊我的阴影!”
西方音乐简史是钢琴系大一的必修课,任课教师为人古怪刁钻,把学生们折磨得生不如死。此时此刻,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裴闻菲还有些心有余悸。
“千万别跟我聊这个!”裴闻菲看都不想看到那本书,让邹违赶紧收起来。
接下来的三秒内,裴闻菲看见邹违露出他对裴闻菲做过的一个最失望的表情。
他可能都懵了,却还在故作平静,把书收起来之后靠在那里一直不说话。
裴闻菲这才感到不对劲,探身过去,手伸到他面前挥了挥,问:“邹违?”
邹违这才回过神来,低沉地嗯了一声。
刚才太草率了。裴闻菲心想。
邹违这么喜欢《西方音乐简史》这本书,本想拿出来跟她一同分享,却被她看都不看一眼就否认,会感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