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欢看兰缨情难自制,口是心非。
宋维乔总觉得,那样的兰缨就像是一只骄矜傲慢而不顾一切,明明背对着人,却又悄悄用尾巴勾上人小腿的猫。
可此时的兰缨,嘴唇微微颤抖,身上只剩下抗拒。
“宋维乔,你别再胡闹了。”
兰缨用力推开了他的手臂,最终说道。
宋维乔深抿着唇,不再拦着兰缨。
然而原本还站起身要下车的兰缨,身体晃了晃,竟重新靠回了座椅上。
在宋维乔的注视下,兰缨有气无力地解释:“我头晕……”
怪只怪他昨晚因为郁结于心,喝了太多的酒。
以至于宿醉之后,那些头晕、恶心的后遗症,都一个个冒了出来。
宋维乔没有说话。
兰缨以为宋维乔不会再管自己,短暂休息后,精神稍微缓了过来,于是下了车。
关车门时,兰缨才察觉到宋维乔的眼神始终追寻着他,紧跟着从车窗里径直递出了一样东西。
来不及拒绝,一个保温杯就被塞到了他的怀里。
车外的兰缨茫然地看着宋维乔。
宋维乔不解释,只淡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没有询问的意思,更像是一道通知。
“嗯……”
沉默几秒后,兰缨点了点头,好像真的乖顺地答应了下来。
兰缨从没想过,自己会在a大迷路。
大学四年,兰缨走遍了a大的角角落落。
他能记住图书馆各个楼层的图书分类,i类文学的图书甚至能细致到几列几排。
但这六年里,a大最老旧的第一教学楼已经被拆除,其他的楼则有不同程度的翻新。
兰缨为此费了些时间,等他赶到课表上的上课地点时,阶梯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了人。
新学期刚开始,第一节课没人敢逃。
王院长给他配的助教坐在第一排,正对着讲台,见他走进来,便站起身将准备好的花名册递了过去。
兰缨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就开始点名。
三个班总共一百余人,让兰缨的点名时间不自觉地拉长。
为了让课堂氛围轻松些,兰缨碰到生僻姓名时,便放慢了速度,偶尔停下多说几句。
他们亦师亦友,更像是在聊天。
“兰教授,那你的名字呢?”
临近尾声时,有个坐在前排的活跃学生提问道。
“确实也有些有趣的故事。”兰缨慢慢合上了花名册。
他说起自己的兰姓渊源,一直追溯到楚怀王的幼子子兰。
讲到子兰诋毁屈原,是导致屈原被流放阮湘的其中一股力。
又念起《楚辞·渔父》中的那一句。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注1]
然而屈原推崇兰,不愿蒙上渔父口中的世俗尘埃。
“兰教授,是哪种兰呢?”学生跟着问起。
兰缨不禁想起,宋维乔也曾经这样问过他。
只不过面前的学生一心求学,而那时的宋维乔则是在调笑自己。
宋维乔说兰缨的“兰”不该是兰草,而该是山谷里暗香浮动的铃兰。
莹洁高贵,独自盛开,没有半点取悦旁人的姿态。
“铃兰有毒,全株都有。”兰缨平静地道。
“不妨碍我喜欢。”
说话时,宋维乔只是笑,一语双关。
见兰缨红了脸,宋维乔摘掉了兰缨的眼镜,拿在自己手中。
“你干什么?”
兰缨看不清东西,停下脚步。
站在他右侧的宋维乔则是倾身过来,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
“想尝尝我的兰缨哥是不是也有毒。”
……
兰缨记得,那天他们旁若无人地在街头接吻。
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