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地晃眼。
霍钊刚刚瞥到就垂了眼睑。
“她怎么样了?”傅倚歌边往一旁的美人塌上走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霍钊低着头回:“我们的人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况,每日一早那边的邸抄就传过来了,她,”抿了抿唇道“她不太好。”
傅倚歌在矮塌上坐着,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握紧,一垂眼,长睫如凤尾蝶的蝶翼,藏起了眼底的大半心思:“让八百里加急去请神医圣手的人再快些。”
“已经是最快了,信鸽也快到王府了,估计王爷很快就能知道这边的事情,会加派人手去寻的。”
傅倚歌又喝了一杯水润嗓子,外伤加内伤让她现在很是力不从心:“出了这么大事,皇上那边肯定要派人过来,你…”
她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一旁不敢看她的霍钊,有些好笑,于是就笑了,
“换了个身份而已,有这么不敢看我吗?”
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一笑便显出了矜绝代色,巧笑倩兮。
霍钊听到声音抬了眼,便被这副景色晃花了眼,心梗道,这哪里是换个身份,直接连性别都换了。
傅倚歌对着一旁扬了扬下巴:“坐吧。”
霍钊坐下后,又替她斟了一杯茶放到她手边:“你放心,之前从王府来的人全都扣押起来了,你近身服侍的人全都换了新的,其余的都在按你之前吩咐安排,就算皇帝派了人来,也探不出别的什么。”
傅倚歌点了点头:“那些扣押的人,找个合适的时间,送回北境,安置在王府远些的庄子里吧。”
霍钊抬头看她,缓声道:“不妥,若是有心人发现了端倪,找出这批人,世”他顿了一下:“郡主和世子都会很危险。”
蝶翼轻轻扇了一下,嗓音淡淡响起:“那你想如何?都杀了吗?”
她的嗓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霍钊听出来她有些生气了,他抿唇:“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微起波澜:“可你也知道,他们都是被冤枉的,无妄之灾罢了。”
她根本不是气急攻心吐血晕倒,而是一身的剑伤和内伤,经脉逆行,伤及肺腑。
缓了缓她道:“若真是让人发现了端倪,就算没有这些人,王府还有那么多人,北境还有那么多人,她在北境生活了十多年,总有人能分辨一二的。”
“那些只见过郡主一两面的,未必不可糊弄过去,但这些都是郡主近身服侍的人,不能留着”
傅倚歌转头:“你也知道是她自小近身服侍之人。”顿了顿,她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出去吧”
霍钊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又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离开。
傅倚歌走到窗边,看向西南方向,冬日里天总是暗的早,现下已是暮色沉沉,那里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那是燕京的方向,而她,刚从那里出来。
四四方方的城墙,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
雕栏玉砌的皇城,她生于燕京,长于燕京,十多年的岁月,黄檐琉璃,玲珑剔透,楼阁亭榭,就算闭着眼,她都能一一细数出来。
京城的风云诡异,让她练就了一副硬心肠,可终究是对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仇人,第一次要把剑刺向那些无辜之人,她有些无措。
扣门声响起,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郡主,该喝药了。”
婢女一走进来就看到了站在窗边吹冷风的傅倚歌,
“哎呀,郡主,您怎么下床了呀”,说着她赶忙过去将傅倚歌扶到了床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