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单手端碗,低眸看他,一反往常的不正经,压着情绪放缓声道:“不许再对别人说这些。”
只能对他一个人叫。
前后不过两秒,在心里话锋一转,老脸不要顺着先前的话笑着补了句:我老婆也太他妈好骗。
杨三手中逐渐用力,凶道:“听见没?”
司绒脸蛋肉都让他大手揉红了一片,酸酸痛痛,忙不迭抬眼看他,点着头回答道:“嗯嗯!”
桌上震动麻音一直没停,到又连续喊魂似的响了几声,杨三走过去拿手机,再熟练地蹲回司绒身旁牢牢守着他。
“吃饭,小绒。”杨三言简意赅道,另一边偏着头将褪色的翻盖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
手机不知是什么十八线杂牌子,至少不是诺基亚,漏音漏得很严重,却同时做到让其余人听不明白对面在讲什么。
司绒心下涌上一点奇怪,村子里虽然是穷得揭不开锅不错,但这几年起来不少不至于如此窘迫,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东西都过分复古了,好比眼前的这台山寨翻盖机。
他敏感地朝系统问道:【今年是20几几年?】
0528平静道:【二零一五,智能设备还没有完全在光棍村普及。】
只以杨三身份排面,一定不是用不起智能手机,或者说,他同时好几部手机,电话卡多如牛毛,还要隔一段时间就换。
杨三接了电话,开场三分钟都是对方在说,男人恢复沉默寡言,略过有的没的客套话,只表情冷漠地“嗯”过一声。
司绒最初还能竖着耳朵偷听到一点模糊的粗沉男声,如果以声音来确认人物画像,在他心里,电话对面的男人无疑长了一幅极为板正的面孔。
很快他便没有时间和心思顾得上其他,杨三十分自然地舀了一勺饭,问也不问地塞进司绒嘴里。
司绒让突如其来喂到嘴边的一口饭严严实实堵住,他嘴唇天生很小很软,那不锈钢制的铁勺大得很,在他唇瓣上戳出个粉窝来。
四下无人,但他脸上还是火烧一般红艳艳,被一流犯罪团伙的头目冷着帅脸亲自一勺勺喂饭,司绒手脚过着逃窜的电流哪哪都不舒服,也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只要稍微偏一下头,杨三立刻就会注意到,根本不理会耳侧电话里在叨叨什么,眼睫覆下来,薄唇抿开,“不好吃?”
不等司绒回答,他就着进过司绒嘴唇的铁勺,尝了下味道,“香的。”
这句司绒听着还正常。
男人又道:“全吃你口水了。”
司绒:“……”
为什么又说他口水好吃,他印象里都记不清楚是第几次有人说他嘴里的水很香还是什么的了。
司绒原本想说自己可以独立吃饭,独立走路,除了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尿/尿脏了内裤外裤以外,其余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自己做的。
真的不用这样又是脚不沾地的搂抱,又是做饭喂饭穿衣服。
连笨至司绒都模糊感觉到不对劲,杨三这时候却昏头犯了混,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跟个活体痴汉男保姆似的,手把手伺候着眼前的司绒。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肉眼可见的手劲大,司绒便也懒得浪费力气反抗,乖乖张嘴随便咀嚼一下,配合着咽掉黏糊糊的白米饭。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是湿了半身,热气缠在空中,趾缝都是湿意弥漫。
那通电话也仿佛开了天眼,掐准时机结束。
杨三全程专注当保姆喂饭,没开口说过几句话。
唯二两句,都让司绒双眼睁大了一瞬。
“单子很大,缅老越边境。”
“敌方组织极有可能──”
“涉恐。”
……
离村民口中的正式交易时间还有不过一天半。
司绒吃完饭后就一直呆在杨三家里,这种紧要关头,杨三绝无可能什么事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