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来势汹汹,但大多数人已经有了预判,纷纷散开,李久红往边上一躲,仍湿了半边衣袖。
“张琴香你发哪门子疯?”
话音刚落,又是半桶水向她泼来。这次角度偏了点,落在李久红身旁。
当乔沐芝意识到自己倒霉催地被误当作攻击目标时,已经来不及闪躲。那只红色的桶近在眼前,她下意识侧身、闭眼、屏息,只听哗一声,冰凉透顶的感觉并未袭来,反而有一片阴影将她覆盖。
一睁眼,却见肖望整个人挡在她身前,与她直面。高大的身躯张开双臂,几乎周身全被淋湿。
乔沐芝微仰起头,留意到他扬起嘴角,似乎在宽慰她没什么大碍,她怔忪片刻,后知后觉小臂上沾了一星半点水滴,蒸发后微微有些凉,又有些暖。
目睹此情此景,周遭的人纷纷吸了口凉气。
张琴香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呆怔地立在那儿,手一松,桶咚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半圈。
“琴香你这就不对了,人二牛没惹你嘛,泼别人做啥!”一旁围观的人开始声讨。
“对头,大妹子,你发脾气就发脾气,莫扯上二牛嘛。”
有人关切说:“二牛要不要紧?快到伯伯家换身干衣裳,别弄着凉了。”
自觉有愧,张琴香气焰彻底消下来。
这时,王秀华从隔壁院里出来,“闹啥子这么大动静?!”
张琴香埋下头,紧张道:“妈。”
“多大岁数的人了,还闹脾气?”王秀华自有威严,“德望不在你就点分寸没有了?今天的事传出去那是丢他、丢我们乔家的脸。”
见有奶奶收拾局面,乔沐芝去拉肖望的胳膊,“我爸有几身衣服,进屋换上。”刚触碰到,他却瑟缩了下,她以为他不大情愿,结果还是老老实实跟上她的步伐。
外头“鸡飞狗跳”终于消停。
乔沐芝把肖望带进一间空置的卧室,转头从另一间屋子翻箱倒柜找出爸爸的旧衣,和着一张干毛巾,打算一并给他。刚到门口,掀开布帘,正巧撞见肖望在脱上衣。
t恤衫撩到一半,露出腹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是一条湿淋淋的灰色休闲长裤,他看着精瘦,身板倒有点看头,腹部肤色也比脸和胳膊白了几度。
两人目光相遇,肖望慌忙放下拉着两边衣角的胳膊,从她的角度看,耳根通红。
“我怕地被我、被我淋湿……”害羞就害羞,结巴的解释更是欲盖弥彰。
乔沐芝笑着点头,把衣物搭在床头横杆上,“这是衣服和裤子,擦干再换上,我先回避。”
最后一句有揶揄的意味。
肖望背过身,埋头,猛薅头发,颇为懊恼。
他纳闷地想,村里光膀子是常事,怎么自己到她面前就这么不好意思了?
片刻后,肖望从房里出来。
下装是条黑色休闲裤,略短,只到脚踝上方,长裤穿成了八分裤。上衣是件白色老头衫,胸前两个大口袋,干干净净的,他穿起来莫名有股少年感。
乔沐芝看了几眼,问:“头发怎么不擦干?”
闻言,他往头上粗糙地乱刨几下,就交毛巾。
“好了。”
乔沐芝看不下去,让他过来,“坐前面。”
她面前摆了张方凳,他坐下高度刚好。
她亲自给他示范怎么擦头发,一碰他他多大反应似的,一下站起身,慌张夺过毛巾,“还是我自己来。”
乔沐芝笑他,“怎么?凳子上有刺?”
肖望摇摇头,犹豫几秒又乖乖坐下,一面擦拭头发一面听她说:“刚在外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被泼的该是我了。”
他笑得腼腆,“小事儿。”
“怎么想到要帮我?”
他愣了下,头埋得更低了,“你是女生。我皮实,淋点水,太阳底下晒一晒就干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