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罢!”
李亨泣道:“侄儿谨记!”说完扭头便走,跟随那名叫子青的女道去往客房。
秋高气爽,蝉声四起,月光之下,敬亭山一峰温如卧虎。
玉真公主独自来到后山,南面静伫,极目远眺,依稀可见宣城有数点灯火传来。她不自觉轻轻一叹,唤道:“子青!”
子青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她应道:“奴婢在!”
玉真公主轻声问道:“他·……还在山下么?”
子青回道:“已不在了。依他的脾性,多半是去了北楼。小主……小主……”说着扭捏起来,欲说却又不敢。
玉真公主霍得转过身来,急道:“萧城怎么了?”
子青慌忙道:“小主一时性起,独自追他们去了。奴婢苦劝,没能劝住。奴婢罪该万死,请师尊责罚!”
玉真公主恼道:“当真是胡闹!”而后又叹了口气,转过身口中轻语,“我从圣上处把萧城讨要过来时,她方刚三岁,我待如亲女。在终南山别馆一待十一年,又转来此山待了三年,一晃眼她已长大了。让她到外面看看也好,终年陪着我总归太闷。”
子青接口道:“小主自幼聪慧,奴婢授艺时也不敢有所保留,是以小主年纪虽浅身手却已不弱,一般歹徒难她不住,师尊不必担忧。不过奴婢去山下时,在巨石上看到了几行字,似是佛偈,又有些不像。”
玉真公主奇道:“佛偈?谁人所留?”
子青道:“那个毛头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这几日一直倒立在巨石之上,想必是他用碎石刻下的。此人十分机敏,每次奴婢去他都似有所觉,很不简单。”
玉真公主问道:“都刻了些什么字?”
子青回道:“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人亦妄动,必伤其身而痛其骨。”
玉真公主闻言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张大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她不禁自顾地笑了一笑,叹道:“好一个少年!他倒看得通透。”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册小籍来,轻轻翻开扉页,借着月光可见上面竖立了四句五言诗,诗曰:
众鸟高飞尽,
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
只有敬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