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就愣住了。
她转过身看向那破碎的镜面,还是漆黑一片的。
假的吧,错觉吧。陆知风晃了晃脑袋,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都能听见幻音了。她颠了颠手里的刀子——
——可能……我爱你。
“当”,陆知风一个没抓牢,刀子落到了地上。
陆知风一觉要睡很久,殷绍就先去外面走一走。温度越来越高,春花渐渐有了夏花的影子,风吹过来也不再是春天的干燥,带了夏的热。
殷绍像树林处慢慢地走,这样可以给他思考的时间。
如果陆知风一直都是这样,该怎么办?那照顾她一辈子就行了。
如果陆知风恢复过来发现她的生活已经崩塌得一塌糊涂,该怎么办?那就陪她熬过去,拖着拽着也要让她走过这一段艰难时光。只要她活着,帮她复仇帮她冒天下之大不韪,都没关系。
可是如果,她选择萧泽,该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
殷绍抬头仰望天空,清晨的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射进来。
即便现在的天空没有月亮,可月亮还在,那就这样吧,那就足够了。
殷绍眯起了眼睛,忽然捕捉到一个黑点在空中盘旋,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开始往回走。树林中有鹰并不奇怪,但他看见这只鹰心就变得特别慌。
他冲到被树枝掩映住的山洞口,人……已经不见了。
殷绍扶在石壁上的手狠狠的攥紧,凸出的石头在他手中“咔嚓咔嚓”化作了碎块。
胸口中激荡的戾气如同爆炸一般将他残存的理智烧了个精光。
几个老宫女围着陆知风要给她换洗衣裳,可谁知这个大小姐跟个傻子似的哭啊闹啊,未央宫的房顶都要被她给掀了。
“殿下何苦找个傻姑娘回来!我还以为是国色天香,才偷偷摸摸背着王妃带入宫……”
“玉浮,你竟没认出来她就是陆家小姐陆知风吗?!”
被换做玉浮的宫女怔了怔,看向了榻上揪着被子哭哭啼啼的姑娘,她难以置信的向前几步想再看清些,陆知风害怕的又向后挪了挪屁股。
玉浮忽然用手捂住了嘴:“这竟是陆家小姐!”
陆家小姐在她记忆中始终是一副精明又浪荡的样子,小小年纪那个眼神儿就跟装满了心眼似的,就算是多年未见,人群中玉浮一定还能认得出那个神态。可是现在……这幅痴傻模样,就算五官不变,还是认不出来。
“殿下交代了要半个时辰内给她收拾好了,上手上手!”
“可她不愿……”
“那你们想受罚不成!?”一个三角眼的胖宫女厉声道,“我管她之前是什么人,现在大昭的人都得听着咱们敬王殿下的,上手!”
陆知风看出了她们跃跃欲试朝自己靠过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个的砸碎在床榻上,哭喊着向后靠,贴到了墙壁再也退后不了,手无助的放在墙面上摸着,好像她能跟庇护似的爬上墙,可事实上她不行。
就像被逼到绝路的小兽,野性还未被森林赋予,却提前面临了危难。
玉浮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戳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这一幕。短短半年,京城风起云涌,甚至在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往日的名门望族各个因为无端罪名掉了脑袋,宋家、陆家旧部,还有许许多多曾经在朝堂上阻碍过敬王的人,都如杂草般被烈火烧成灰烬,连血的痕迹都不容许被留下。
总是眉眼弯弯的宋大人被悬于阴门城墙,拄着拐杖腿脚不利索嗓门却很大的陆腾辉将军一头撞死在梧桐树上,皇上一夜薨逝。仿佛一场梦,一场由敬王亲手编织的梦,而这个梦不知从多少年前就开始筹谋。在宫中数十载的玉浮,往日一想起敬王温润的笑,就觉得心生温暖,可现在却不寒而栗。
可她一直在宫中,未在沙场,只看见往日打开的门现在紧闭,只看见冬雪消融春花烂漫,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