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佞臣贼子上位?陆之竹,我刚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就是确信,碧落人马是不是你提前调动,让他们进京?”
碧落远在京师千里之外,原定十一月抵达和敬王成婚,如今硬是提前了四个月!一旦碧落与敬王结盟,南北边防几乎就攥在了敬王手里。
“我不过是个江湖散人。”静谧的夜,竹林深处的隐蔽,在两人漫长的沉默中,一条原本被重重迷雾掩饰的鸿沟如断崖般出现在两人之间。饶是曾经少年,高山流水的情意也被命运的风吹散了。陆之竹一直在避,宋远玉一直在假装不知情,可早晚都要面对的是——物是人非,一片狼藉。
“不一般啊,不一般,之竹公子的确不一般,”宋远玉苦笑着摇摇头,“为了掩盖行迹,不惜以大昭为代价。”陆之竹知道解释自然苍白无力,只得保持沉默。
宋远玉从袖中拿出一支玉梅,扔到了石桌上发出“哐当”声响,道:“吾为凡人,生为尘事,恐怕至死都懂不了之竹公子所说的大势、命运!”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字压在地上好像都能留下一个个的坑,可这些话是无法打动陆之竹半分的。
宋远玉转身离去,走下台阶,最后道:“之竹,我不知道烨阳一战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你过得怎样的生活,因为你从不曾告诉过我,而我从未改变,所以事到如今……这些,都是你的过错。”
话罢,宋远玉一挥长袖,决然干脆的离开。
竹林中最终只剩下陆之竹一人,他静默的看着桌上的玉梅,伸出苍白的手,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只玉梅微微倾斜,掉落下来,“啪”的一声碎了。
玉梅的残骨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在月光下映照出明亮而冷清的颜色。陆知风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可还是惊动到了殷绍,殷绍从窗子那里探出头来。他似乎准备睡了,墨泼的柔顺黑发垂了下来,红衣的领口敞开了些,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里面的xie衣,像月光下冒出来的红皮狐妖,有种慵懒而妖冶的美。
“这么晚了,女侠你要去哪?”陆知风回答:“前几天朝无辜的人发了脾气,现在去跟那可怜的人卖个乖,你先睡吧。”
殷绍点点头,就要关上窗子,这时陆知风突然道:“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你。”
“何事?”殷绍歪头问。
陆知风斟酌了一会儿措辞,道:“敬王大婚那晚,可有人来过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