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楼梯上,他高瘦,灯下拉出很长的一道影子。
“等我高兴了。”
孟夏固执地问:“你什么时候高兴?”
话没说完,衣领忽然被揪住,拎小鸡似的拎到墙角。
周烬的眼睛很黑,里面除了深深的戾气,挺空洞。
孟夏抬起下巴,看着那双眼。
周烬想了想,没说话。
反正不是看见她的时候。
孟夏的脖子发酸,却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又问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高兴?”
周烬抬起眼睛:“不知道。”
说完,丢下人往回走。
她真行,知道怎么让人来火。
回到教室,沈野和蔺沉正奋笔疾书抄作业。
看自习的老师不在,班里的氛围挺松懈。
周烬走进去,把凳子扯出来。
沈野把作业本一推:“阿烬,要看吗?”
周烬掀起眼皮看他。
沈野讷讷把手收回去。
他都忘了,周烬从来没交过作业。
这目光一看就带着火气,他记着傍晚的时候,看见级花李然追过去了。
这还能闹出不愉快?
沈野拖着凳子,往近处凑了凑。
还没来得及八卦,凳子腿被人一踹。
他连人带凳子,又退了回去。
周烬收回脚:“滚远点儿。”
沈野“啧”了一声,这是吃火药了。
整个晚自习,周烬难得的没睡,拿着本练习册,哗啦啦地翻。
像是要翻烂的架势。
下自习的时候,沈野没忍住:“阿烬,你早上真跟黑皮那帮人打起来了?”
黑皮那伙人是真正的混子,他们一向不互相招惹,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一个平衡。
从昨晚开始,这个平衡突然被打破了。
沈野皱了下眉,一身的吊儿郎当收起来了。
中午去食堂时,他找了几个看到的人问。
那些传遍九中的谣言,也有一小半是真的。
比如那句“轮得到你”。
原话是这样的。
“爷欺负的人,轮得到你?”
少年揪着黑皮的衣领,目光狠戾,血从鼻梁上的伤口汩汩地冒。
那个学弟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没见过那样的目光。
又凶又戾,像是护着猎物的凶兽。
周烬的书包没拆过,不用收拾。
他随手拎起来,“嗯”了一声。
“为了泥娃娃?”
沈野想了一圈,想不出别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不许提她。”周烬转过头,目光很冷。
孟夏。
再他妈管她的事,就是他犯贱。
——
之后的一周里,孟夏过得难得太平。
后面的座位五天里有三天是空的,周烬时来时不来,来的时候,基本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也不踢她的桌子腿了。
当她不存在。
直觉告诉孟夏,这几天周烬不对劲。
她也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不过,难得安稳下来,她也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倒是赵苒的情况有点让人担心,她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带着亮闪闪的手链和项链,看上去若无其事。
到了初秋,天气冷下来,陆陆续续有人换上了长袖校服,赵苒的长袖校服也不突兀了。
一切看上去挺平静。
可是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孟夏还记得,孟海生喝醉酒,拿破碎的酒瓶扎进她的手腕之前,一切也很平静。
她试着旁敲侧击,每次都被赵苒轻飘飘地避开。
也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把伤口包裹起来,拒绝一切围观和同情。
开学考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