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挥手,长刀落下,十几个罪兵的头颅滚落在地,淌下一抹鲜红,让周遭士兵心中一悸,李世民放眼扫视众人,说道:“把罪兵头颅传示全军,昭明军令,违令者,就是这个下场。”
随即李世民面色又缓和了下来,说道:“尔等都是平叛有功之士,回军之后,本将必亲自替众将士向唐公请功。”
恩威并施之下,周遭士兵没有一人敢于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李世民回军晋阳后,便被父亲李渊叫到书房,黑着脸一顿训斥,责怪李世民不该冒然斩杀副留守王威的堂弟王元,因为此时李渊还不能与王威、高君雅撕破脸,而李世民挥剑斩王元,就是公然与王威高君雅对抗,这让尚未做好准备的李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又怎能让李渊不怒。
李世民辩解道:“父亲,王威、高君雅,纵使部属滥杀无辜,陷父亲于不仁不义,无信无道,如此下去,我们李氏在河东地域,必人心尽失,根基尽丧,当此乱世,战火焚天,我们父子又该到何处容身?此二人不杀,无以振军心,肃军纪。”
李世民一番话竟让李渊无从辩驳,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他心中的煎熬又有谁知?李世民还有冲动的资本,而他李渊作为整个李氏家族的掌舵者,他必须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连半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李渊严词喝斥道:“住口,此二人都是朝廷大员,岂能私刑擅杀。”
“父亲,二郎有一言已不得不说了,隋帝无道,陷百姓于水火,这天下哪里还有半寸净土?上有严刑酷法,如利剑悬顶,下有群盗乱贼,如烈火烙足,父亲要是恪守为臣小节,无异于坐以待毙,如今隋帝被困江都,关中无主,直此天赐良机,不如顺天心,从民意,举义兵,西定关中,号令天下,转祸为福,成万世帝业。”
李世民一言说得李渊心潮澎湃,李世民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李渊日思夜想的,但李渊只有压住澎湃的心绪,训斥道:“大胆,你怎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见李渊油盐不进,迂腐至此,年轻气盛的李世民又气氛又无奈地说道:“父亲何苦迂腐拘泥,天时人心已成,二郎才敢直言劝进,若父亲真觉得二郎大逆不道,就请父亲斩我之首,献与隋帝,邀功去吧!”
李世民说完一拱手,垂头不语。
李渊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为父不忍问罪于你,倘若再敢妄言,定责不饶。”
李渊严厉的声音,让李世民憋了一肚子气,冲李渊一拱手,语气生硬地告辞出门而去。
李世民走后,屏风后走出一约四十多岁,留着两撇八字胡,身着一袭文士装扮,风姿儒雅的中年人,正是李渊心腹裴寂。
“二公子所谋不错,大隋气数将尽,唐公当早做谋划。”
李渊听了裴寂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是不错,不过太早了!”
李世民回到自己的庭院,抬腿跨进屋内,解下腰带猛地摔在桌案上,大发雷霆吼道:“父亲真是糊涂了……”
李世民时而摇头叹气,事儿不甘怒气,全然没有注意早已站在门口的那道细柳般的倩影。
红莲白藕,眸如秋水,眉眼之间虽略有稚气,嫣然一位绝代佳人,正是李世民娇妻,时年十六岁,出身名门的长孙氏,也就是后来大唐王朝的一代贤后,长孙文德皇后,小名观音奴(隋唐时代佛教盛行,这类名字当时很普遍,此处暂不多做追究。),具体名讳不详,但从其名讳及史书评议来看,其名实相符,冥冥之中还真有天意,观音者,智慧、慈悲之化身。
本书中就按其他文学作品中常用的名字,长孙无忧来称呼,就我个人想来,这个名字还颇有深意,在那个乱世,能够一生无忧,恐怕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好的寄望了吧!相比其兄,那个百无禁忌的名字,少了几分不择手段的功名之心,多了许多潇洒淡薄之意。
话归正题,长孙无忧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