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正气堂里待了数月,对所谓的道上规矩,自然是知道的。运河上的这些帮派从何而来,她自然也知道。
运河是朝廷调运南北货物而开辟的,无论运货还是疏浚河道等日常运作,都需要无数的漕工河工。朝廷饷银有限,自不可能拿出来养这么多的人,于是,就有了各种工头,朝廷有了活计,就分配给这些工头,让他们拉人去做。久而久之,这些工头渐渐势大,就
成了漕帮和各种行会;漕工河工要在运河里讨生活,便要依附于这些行会帮派之中。
运河上的大小势力,就此而生。船只过往,若不好好打点,便要遇上麻烦。
“规矩规矩,”凌霄恨恨道,“全砸了才好。”
说罢,她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去走这趟镖。我倒要看看,谁人敢在我头上动土。”
“不妥。”未等月夕发话,沈劭先一步道,“我回扬州时,皇上特别叮嘱过,你是公主,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你在扬州与正气堂来往,皇上自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若亲自为正气堂行镖则万万不能。这些话,想必张大人也知道。就算我不拦着你,张大人也会拦着。”
凌霄不服气:“那好,你们不让我插手,也不许我找皇上帮忙,那就等着被人讹钱么?”
“说到底,也仍然是打点的事。”沈劭想了想,道,“老堂主行事求稳,以为京师水深,那里的买卖不做也罢;可如今有了王老这条路,日后镖队的生意只多不少,若能将那盛安社打点好了,做好京师的生意,前途不可限量。如何选,只看堂主的决断了。”
不等月夕回答,凌霄率先道:“当然要做。有钱放着不赚么?我和邓五爷前阵子为了开张,求了多少人。那什么狗屁地头蛇,我总有法子收拾他们,你们不必担心。”
她说罢,直勾勾地看着月夕。
月夕知道她这话是冲着自己说
的,笑了笑,道:“我也觉得应该接。如今两家正气堂合为一家,正是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此事乃上好的契机。沈大人说的,我甚是赞同,不过就是要将那盛安社打点好罢了,费些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