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件罩衣穿上去帮忙,郭老师是女婿,肯定不用干,被招呼着坐在堂屋,一群中老年男人坐在一圈抽烟嗑瓜子聊天,像郭老师这样的知识分子挺受重视,许舅舅感觉这个姐夫给自家长了脸。
灶房一堆女人,像林娇这样的小孩不少,男孩玩男孩的,女孩……女孩时不时被使唤着拿点东西干点小活,许秀娟也喊林娇,林娇不干。
她还是不大了解林娇,三年来相处时间少,她不知道她闺女早就不是那个为了跟妈妈走,听话的要命的乖孩子了。
许秀娟干笑两声:“我家这个被惯坏了,叫她干点什么费劲儿,使唤不动。”
“哎哟这可不行。”
一个婶子苦口婆心地说,“秀娟啊,女孩可不能这么懒,不然以后找不着婆家,我家腊梅三岁就会烧火了,现在家里里里外外不用我说,她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我家腊梅勤快?”
名叫腊梅的女孩正在外面洗菜,听见亲妈夸自己,脸一红,看见林娇又有点说不出的羡慕,她初二没读完就下学了,自己成绩不好,家里活又多,干脆不读了,现在正在相人,身边的小姐妹也都这样,可不知道为什么,腊梅有时就很羡慕那些还在读书的人。
林娇不喜欢跟男孩玩,今天来的同龄女孩不多,除了腊梅还有一个,正在来来回回帮忙杀鱼的叔端水,她蹲下来帮忙洗菜,腊梅脸都臊红了:“不用不用,这个我来洗就行了,你妈刚才好像叫你……”
“我没听见啊。”林娇满不在乎,“放心,我会洗的很干净的。”
腊梅的手跟林娇的手很不一样。
林娇的手只拿笔,细长白皙,皮肤细嫩,而腊梅的手却指节粗大,指甲光秃秃的,由于洗了很久的菜被泡的发白,明明她年纪也不大,手上的皮肤却像上了年纪的人一样粗糙。
腊梅有点好奇县中是什么样子,就一边洗菜一边问林娇,林娇一一作答,两人聊得很不错。
从对话中林娇感受到了一种“代沟”,这么说可能不大准确,但她确实是这么感觉的,相仿的年纪,腊梅除了干活什么都不懂,林娇问她怎么没把初中读完时,她这样回答:“反正我也念不好,我小学时念书就差,我爸妈都说我脑子笨,而且老师讲的我也听不懂,还不如帮家里多干点活。”
说这话时,她笑得有点害羞,林娇也冲她笑,心里却想,怎么就念不好呢?真的是因为脑子不好使吗?
“有时就很羡慕你这样学习好的。”腊梅诚心诚意地说,“我怎么也学不进去。”
林娇问:“你不是独生女吧?”
腊梅笑出声:“当然不是,只有城里才有独生女吧,我们村反正没有,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个已经结婚的大姐。”
林娇:“你跟许翔对象什么关系啊?”
腊梅:“我是她堂姐,她是我二叔家的。”
林娇到现在还没见着定亲的女孩在哪里,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喜事”,却又小心地不说任何会让腊梅感到冒犯的话,“你以后还想回学校读书不?”
腊梅把洗过菜的水倒掉,底层有不少泥沙,她用手捋出去,再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舀水来冲:“不读了,我家里都给我相人了。”
林娇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可在面对腊梅理所当然的表情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任凭她说得天花乱坠,腊梅也不会去读书,像腊梅这样的女孩一抓一大把,林娇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她们,她们结婚后就会变成许秀娟,变成孙玲,也许上了年纪还会变成林老太。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原来是吉时到了。
定亲就是两边亲人坐一起吃顿饭,腊梅洗完菜就没再跟林娇说话,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得帮忙,不只是腊梅,两边来的女性亲属基本都闲不下来,男性亲属则大多在堂屋说话,这是人少,要是真结婚了,摆喜宴人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