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
正当陈庄在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然耳畔的江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船舱外飘来的一股悠扬的歌声。他站起身,追寻着歌声来到船厅,只见厅的中央正坐着一老一少,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船客。
老的执琵,少的唱曲,一老一少,相映成景。
陈庄靠在人群之外的一根柱子上,双臂环抱,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弹琵的年迈老翁手指微颤,唱曲的年轻女郎眼带三分柔情,环成一圈的看客们有的听得入了神,头还跟着曲调不停的轻摇,也有的看客只盯着眼前纤瘦的身影,垂涎之意不言而喻。
陈庄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无所谓悲喜,也无所谓厌恶,有的只是内心深处无比的沉静,沉静如海,隐藏住了平日里偶尔汹涌的波涛。
一曲方毕,看客们似是意犹未尽,打赏之后纷纷劝说两人再来上一曲,年轻的唱曲少女拿不定主意,只得转头看向一旁自己的长辈。
老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轻轻的点头示意后,悠悠的歌声又在不大的船厅中响起。
陈庄这个听众是不合格的,他没有继续再听,伴着身后传来的美妙乐声,他从厅中离开来到船首的甲板上。大船的吃水深,行驶的慢,故而很是稳健,没有那令人眩晕的摇晃感。
他迎着夜风立在甲板上,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夜,只有借着天空中明月和繁星的余晖才能隐约的望见不断往后流逝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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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的波痕淡淡的,好似水墨画中那浅色的水墨晕染在纸上,平添了几分附庸的风雅。
他一时看得入了迷,浑然忘却了时间,等到身后有提醒的声音传来方才回过神。
“客人,夜深了,早些回船歇息吧!”他回过头,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耸着身子站在在甲板那头望着他,看来,他是被这冷风吹得不情愿了。
陈庄裹了裹衣服,这才发觉,原来那少年的冷模样不是假的,这夜风有些不怀好意了。
当他在经过船厅时,又看见了那一对唱曲弹琴的老少,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在表演,少女围在老翁的身边,老翁在修着自己的琵琶,好像琵琶上有什么东西坏了,周围没有一个看客的身影。
他们也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陈庄,老翁只是看了一眼后便继续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倒是那不大的少女很是认真的看了一眼他。
陈庄也看清了她,她的眼里还禽着泪水,眼畔的湿痕依旧,看来,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这里也发生了些什么故事。
陈庄无意去探究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径直走过他们,走回了自己的船舱,吹灭油灯,躺下,艰难的入睡。
这一夜,他梦到了她,在梦里,他们没有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依旧是个平凡且无趣的老师,上课,下课,整天不是在处理学生的事就是在自己的小窝里躲着。
而她不同,她拥有美丽的身姿和面庞,是医院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医生们喜欢找她聊天,病人们也喜欢找她看病,对待这些人,她没有任何不悦,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她还很聪明,能够在这些人的纠缠中游刃有余,自信潇洒得让人羡慕。
可他也梦到了别的,梦到了她在回到家后一个人在深夜里的哭泣,她在哭泣什么呢!他不知道,正当他想走上前去安慰她时,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她了,她那美丽哀伤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时而是她的样子,时而又是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是她,怎么会是她呢!自己不是已经忘了她吗!忘了吧!忘了吧!赶紧忘了吧!不要在折磨人了。
梦醒了,陈庄突然从梦中惊醒,起身一看,原来天色已开,白茫茫的江面不在是昨晚那黑色的模样,耀阳已经升起,照亮了床上未起的懒人。
他洗漱收拾了一番后来到甲板上,上面已经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