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未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看来当时的数个诺言当真可笑。偏偏他却信了。
窗子吱呀。他也感觉到疲惫,无数的心事压在身上。真是个神仙也要累。
轻抚了抚腕上碧合珠,裴既明浅纾口气,便过去要放下窗子。
忽地,一只皓白的手啪一下抓住窗檐,细长却有力的五指并齐向上一抬,将窗户开地更大,晚风哗一下涌进来,吹拂地他长发飘动,轻轻低下眼。
月色皎皎,恰有清风一解燥。他眉心拧起来,下一刻却随着手主人没憋住的哼笑声慢慢舒展。
裴既明不曾压住唇角的微扬,有些愠怒,有些无奈地一叹:
“太女。”
手的主人慢慢冒了头,黑压压的发不似白日的笔挺,松散了些。鲜妍的面容猛地就凑了上来,丹凤眼被月光映地清亮,什么阴霾都能被这目光照散。她歪着头,趴在窗上颇有纨绔弟子那味地啧了声:
“都说了你我是朋友。唤我名字。以后私底下我也直呼你大名,重華兄必然首肯,是也?”
他呼吸重了下,有些不自在地不去看她灼灼的眼:
“这不妥。”
她挑眉,直勾勾盯着他。
“……”
裴既明沉默了五个数,在她无法忽视的眼神败下阵来,不知为什么还是依了她:
“衔枝。”
楚衔枝稀奇:“你不唤我和光?也好,那我唤你既明。亲厚,也不过格。如此说来还是我唤萧遣烽亲密些。你可知他小字叫做什么?娇芳儿!哈哈哈哈哈!”
萧遣烽?那正经严肃的少将军…有个这样的小名,倒是颇反差。他不禁回忆了一下,待人脸和这名字对上号了,蓦地浅浅笑了。
她更是仰头笑地欢畅,白牙都反着光。仿佛终于找到了能一起笑话属下小名的同僚。幼稚又坏心眼,好不得意。
裴既明静静地看着她狂笑,等楚衔枝捂着肚子笑完了,才觉得将今天窝的火泄了一半。正了正色:
“明日我母皇父君会召见你。不必担忧,他们轻易不会刁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