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级主任王石头的恶趣味表情包,是你做的吧。第二,作为英语课代表经常自己不交作业的是你吧。第三,社会实践活动送给消防队一整箱水和雪糕的是你吧。第四,喜欢草莓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买奶茶永远只买珍珠奶茶,明明不喜欢黑咖啡喜欢拿铁,非要买黑咖啡自己慢慢加奶。哦,最后,你喜欢隔壁班的复读生,最后的最后,傅渝城是gay。”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如果说石头的事情是我自己吹牛吹出去的,不交作业是老师一直知道,送雪糕是有人看见,我的喜好他稍微查一查就可以知道,那么我喜欢隔壁班复读生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保证除了跟傅渝城说,谁都没说,而且傅渝城刚刚就和我一起,根本没作案时间啊!更何况,傅渝城是gay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他不可能告诉别人。难得,他真的认识我?
“好,我信你。但是你说来自十年后,那我问你,我……高考多少分啊?有没有和我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啊?诶,还有啊,我也没有成为一个职场女强人?我一个月工资多高啊?我们俩怎么认识的。”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你先别急,我……有正事。高考成绩就不告诉你了,自己要好好努力,知道结果就没意思啦!你后面的问题……我没办法告诉你。那个男生,你多陪陪他。我要告诉你,关于他的故事。”
这时我已经到了寝室,宿管阿姨早就查过寝。
“……等一下。”
他默默地等着。
我悄**的出门躲在走廊的尽头的楼梯间里,这个废弃的楼梯间原本是放电线桌椅这些废旧老物的地方,被我发现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啦。
“你说,在听。”
片刻,他开口:“那一年,他九岁。在这九年里,他真的很幸福,他的爸爸是科长,妈妈是英语老师,他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很快乐。直到那一天,他放学回家,看到的,是爸爸发了疯的在家砸东西,妈妈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他冲到妈妈身边,搂住妈妈,妈妈说别怪你爸爸,就离开了人世。他嚎啕大哭,抬头看着眼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和平时和蔼的模样毫不沾边,父亲冲上来,掐住了孩子的脖子。他发不出声音,小脸憋成了紫色。父亲看着他绝望的挣扎,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放开他,就冲上了楼。他们家很有钱,是三层的别墅。父亲一个人跑到了天台,他哭着追着父亲,亲眼看着父亲从三楼一跃而下,摔死了。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就变得灰暗无光。后来,法医告诉他,他的父亲有遗传性精神病,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时他丧失理智,杀了妻子,差点掐死挚爱的儿子,恢复理智的父亲没办法接受自己干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为了不再伤害儿子,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他,也有80%的几率会发作。时间不定。他到一个地方,人们都很喜欢他,他高大帅气,那些女孩子都悄悄要他的联系方式。但是当他们知道他的往事和他潜在的危险,他们开始冷暴力言语攻击,甚至……开始对他动手。反反复复转学,还是反反复复故事重演。”
半晌,我们都没说话。我看着远处的月光,想起来那个少年。我感觉我的心好痛,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手发狠地握住,牵动着五脏六腑。喉咙发紧,说不出一个字。或许我词不达意,传达不出万分情意,但是没关系,月光会顺着目光,悄悄亲吻少年的发鬓。
“我不怕他。”
“嗯,我知道你不怕他。在我的这个世界,你们错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你决定忘记他的时候,他才伤痕累累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你们再错过了。”
听他说完,手机突然没电,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寝室,躺在床上,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蜷缩在空调被里,死死捂住心口。明明才一天,明明不可能那么喜欢的,明明那个赵清孟的话是那么荒唐,不应该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