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镜子是他们留下的指引,不然怎么就碰巧在她来了凡间界之后镜子有了动静。
想到这里,薄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王都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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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出行方便斐潋去买了辆马车,马车虽然简朴但车厢里面却用干净蓬松的被子铺了一层又一层。
又买了些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以后,从鬼修储物袋里找到的银两就花完了。
数了数自己之前存下的钱,斐潋皱眉说道:“要不然晚走几日吧,我再上山一次。”
薄嬿摇头:“不用了,路上有的是机会赚钱。”
“院里的兔子要不要一起带走?”他记得嬿嬿挺喜欢那几只兔子的。
“太麻烦了,送给福福吧。”薄嬿将家里最后几根胡萝卜一起塞进了兔笼。
斐潋走过去说道:“我帮你提。”
连着兔笼一起送到隔壁以后,薄嬿弯腰对福福说道:“要替姐姐照顾好兔兔哦。”
“我会的。”福福仿佛接过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一样,点头说道:“等姐姐回来就能看到比现在还要胖的兔兔了。”
李婶子将用油纸包好的肉干腊肠递了过去说道:“王都可是远着呢,你们这次回门估计入秋了都不一定能回来。”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薄嬿没有推脱地接了下来,“多谢婶子了。”
“哪儿的话,是婶子该谢你才对,若不是有你们在铁蛋他可就……”李婶子摸了摸福福的脑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明日下午。”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天刚一亮两人就准备启程了,薄嬿并不怎么想应付临别相送这样的场面。
春日的黎明带着朝露,带着凉风。
经过一夜的风吹,蓝花楹又落了满地,厚厚的一层像是条绒毯铺在地上,但再也没有人会去扫它了。
薄嬿踩着脚下的花苞挽着身旁的人,看向远处被云雾遮掩的青檀山轻声说道:“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铜锁落下和院门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后便是马蹄敲击青石板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薄嬿掀开帘子从窗口探出去看向外面,连绵起伏的青檀山依旧显眼,但那个小镇却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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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南城。
江钰衍从城中最豪奢的客栈醒来,拍了拍手门便马上被人推开了。
捧着琉璃盏的、端着牙盐的、拿着配饰的,一下便进来了七八个人,所幸这屋子够大才看起来并不显得拥挤。
侍从弯着腰恭敬地说道:“小侯爷您今日要穿哪件袍子?”
“那件碧色绣仙鹤的。”江钰衍穿着丝绸亵衣倚在软榻上翘着腿说道:“嘶,还是算了,这个颜色寓意不太好。”
“那要不您看看这件?”侍从招招手一位捧着朱褐色锦袍的下人低头向前走了两步,“这上面用金线绣的是祥云纹和瑞兽。”
江钰衍想了想后说道:“去把我那顶镶了白玉的小金冠找出来,配这件袍子正好。”
“是。”
好不容易洗漱穿戴好后,小侯爷又开始对吃食挑剔了。
“想吃金玉膏。”习惯了王都口味的江钰衍到了淩南之后真的是看哪道菜都不顺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吃放这么多糖和蜜在里面的菜。
“奴才这就去广招淩南会做金玉膏的厨子。”侍从刚想退下就被叫了回来。
江钰衍展开折扇装摸像样地扇了扇后说道:“算了,穷乡僻壤的哪儿能找得出来。”
南方所谓的雅致婉约在见惯了王都繁华的小侯爷眼里就等同于穷乡僻壤,若不是因为领了差事,他才不愿意来这儿呢。
“这里最贵的青楼是哪个?”他侧头去问身旁的侍从。
侍从僵硬地说道:“那种地方哪里配得上您踏足,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