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非常想要留下,红尘子此刻却也不会在面上有丝毫破绽,他做出洒脱的样子,像魏赟提出告辞。
“既然是寻错了人,贫道便不在此处叨扰居士们了。”红尘子行了个拱手礼,便要离去。
魏赟:“道长!”
红尘子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到魏赟喊他,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问:“陛下?”
魏赟本想把他留下的,毕竟这个人自称住在他梦里梦到的地方,不管怎么想,都非常可疑。对于可疑的人,自然是把他留在身边暗中监视起来最好。而且,说不定这个老道也是攻略者呢?
可是,当对方转过身来,魏赟却转变了心思。
不管是不是攻略者,或是别有心思的人,只要有所图,就算此刻离去了,也总有一天会想方设法地再次来到他面前。
魏赟轻轻一笑,“道长远道而来,朕怎么就这样让你离开?”
红尘子以为这是要留下自己,心里越发欢喜。
魏赟却话锋一转,冲李锐道:“既然是你引了道长来,便由你备下路仪送道长离开吧,莫让道长白跑一趟。”
李锐躬身拱手,恭敬地应下了。
红尘子却是白欢喜一场,心里好生的失落。
过了几日,季嵋仪前来复命。
“陛下,奴才查到,这次流言最开始是陶妃宫里传出来的,然后是丽妃、莹妃宫中,另外……”
魏赟见他停了下来,好像有点难以开口,便说:“但说无妨。”
季嵋仪迟疑地说:“奴才查到,贵太妃似乎也有插手其中。”
魏赟想起贵太妃之前要处死王悦的事,心里更加狐疑了。
贵太妃寡居多年,身份又特殊,按理来说只有安分守己的道理,为何近来却频频动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便有人高声求见。
“陛下!快让我见陛下!”
魏赟把人宣了进来,来人是个侍卫,面露慌张地跪倒在地,深深拜倒,声音颤抖地说:“皇后娘娘……薨了!”
“什么?!”
“皇后娘娘薨了……”
魏赟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突然薨了?”
“卑职不知。”
魏赟好半天才缓过来,脸带惊恸,扶着桌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朕……真不信她已经去了,朕要亲眼看看!”
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好悬没有摔着。季嵋仪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陛下,小心身子,奴才这就带您去。”
季嵋仪用力地稳住魏赟的身体,一面半搂半扶地带着他向外走,一面吩咐道:“速速准备龙撵!”
龙撵一直在外候着。做脚力的太监将龙撵抬到殿门口,季嵋仪搀扶着魏赟上了龙撵,急匆匆往风雨阁赶去。
风雨阁中,一片兵荒马乱。驻守在周围的侍卫已经严密地把内内外外都看管起来,负责洒扫应对的宫女太监也通通被封在风雨阁中。
魏赟一到风雨阁,便听到了阵阵哭声,不知道是为里面死去的人哭,还是为自己即将祸事临头而哭。
魏赟不管这许多,下了轿撵直奔东殿。
风雨阁东殿的床上,王悦面色惨白,毫无声息地躺着。魏赟一见到这场景,当即便哭出了声。
“悦儿!朕的皇后!”他叫道,“你醒醒啊!”
魏赟扑在床边一把攥住王悦的手,那手冰凉凉的。他颤着手探了一下王悦的鼻息,果然已经鼻息全无了。
魏赟使劲地挤了挤眼睛,半天眼泪也没有落下来,他拿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眼睛,这才红着眼睛回头,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厉声问跪在一旁的太医:“朕的皇后是如何薨逝的?”
陈太医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居然摊上了给皇后验尸这种差事,想到验尸结果,他简直比魏赟还绝望,而且是真实的绝望,不是魏赟那种装模作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