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
付华麟在军营中呆过的人,对老道身上的臭气与衣衫褴褛的装扮倒不觉得碍眼。只是他也不是爱打听事情的人,既然石晖徵已经找到,石定生也并无大碍,他与李廷恩客气了两句,便离开了石府回了果毅侯府。
看到人都走了,老道这才将手里一个盘子舔了舔,打个饱嗝又伸了懒腰,看着李廷恩道:“李公子,许久不见啊。”
李廷恩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盅,颔首还礼,“钟道长。”
钟道长看着李廷恩,就跟看着个金元宝一样,他眼睛直发亮,“李大人,这,这原本我也不想来找您,这不咱观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咱们去找向公子,他又非说您给那印信是假的,不让咱们提银子。”
对钟道长的到来,李廷恩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他是有意在离开河南道之前派人送了一枚木制的印信去给这几个道士。
这几个道士日夜琢磨炼丹,玩的都是火,道观环境乱七八糟,以这些道士的秉性,一枚木制的印信,不到要用银子的时候,他们是绝不会放在心上的。看样子,果然印信是坏了,向尚也听从了自己的嘱咐,以印信为假不将分成的银子给他们。
这样才好。这几个道士早就被自己用银子惯坏了,以前研究其炼丹来扣扣索索,恨不能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如今么……尝到放开用银子的滋味,由奢入俭,难啊。
否则这种习惯隐居在山间不与外人打交道的高人怎肯出山入京来寻自己。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还会正好遇上石晖徵。
李廷恩笑了笑道:“钟道长,印信可否给我一看?”
“印信,这……”钟道长脸上有点尴尬,支支吾吾的望着李廷恩讨好的笑。直到看见李廷恩的坚决之意,他只好不甘不愿的在袖子里掏了几下,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的攥着个东西递给了李廷恩。
李廷恩将东西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随即便放在了右边案桌上。
原本四四方方的印信现在成了个锥形,搁在桌上的那一面还缺个两个角,面上浮着一层烧焦的痕迹。钟道长自己看了都觉得脸红,他冲面无表情的李廷恩嘿嘿笑了笑,“这,李公子,你看咱们是老交情。”
“钟道长。”李廷恩抬了抬手,阻断钟道长要说的话,他正色道:“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咱们早前约定过,你们凭印信拿银子,认印不认人。如今印信毁了,你找到京来让我给银子,我实在为难。”他说着笑了笑,和气道:“钟道长,我要你们帮忙制出玻璃时,你们要的银子,我可并未有一日拖欠。钟道长也是重信守诺之人,想必明白这个道理。”
钟道长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
他明白李廷恩的意思,也找不出辩解的话。事到如今,他也有些回过神来了,明白李廷恩为何要特意送一枚木头印信过来。只是他们这些道士虽说一直隐居深山是出家人,却也不是背信忘义的人。不管这回是不是被算计,的确是他们自己出了岔子。
想到观里的师兄师弟还在等消息,钟道长叹了口气,看着李廷恩收拾起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无奈道:“李公子上回说过,想要老道几个再您身边跟几年?”
李廷恩就笑了,“道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不世出的奇人,几位道长若愿委屈在我身边做几年幕僚,我必有重谢。”
果然就是冲着这来的。
钟道长此时对李廷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也有些明白了。说实在话,能有这样出色的人物花这么长时间布局就为让自己几个师兄弟出山,他心里也有点快意。
不过,他能做自己的主,别人的主他可不敢做。
他想了想就道:“我师兄师弟他们只怕不乐意。要不老道先在你身边跟个一年半载的,让他们瞧瞧老道尝到的甜头?”
这话颇有试探之意,李廷恩本也没想一蹴而就。再说山上的那几个道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