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都给淹了。还有那么多田地,那可是咱族里的根,这……”
“等等。”李长发的话没能说完被太叔公给打断了,太叔公被一提醒,看着李廷恩问,“廷恩,你是不是想用碧波湖里的水对付山下的流匪?”
“是。”李廷恩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族老们一听李廷恩是这个意思,纷纷沉默了。太叔公闭目凝神想了想,摇头道:“不成。这会儿碧波湖面上全都结着冰。再说当年老祖宗圈碧波湖,周围是用糯米浇筑黑青石,不是田间土砌的坎,要想挖开,至少得三五个月。”
李廷恩淡淡道:“太叔公,我说过,是要炸了碧波湖。”他看太叔公脸上并没有怒色,就解释道:“为了挖硝石,我在矿洞里备了些黑火药。这些火药足够炸开碧波湖的湖坎和冰面。”
族老们听说李廷恩手里有黑火药,彼此对视了几眼,最后都望向太叔公。
毕竟这是老祖宗曾经结庐写文集的居所,每年年尾族里还要派人来在碧波湖前上贡台。往回数几十年的大旱时节,就是地里干的到处都是口子,族里人都不敢去打碧波湖的主意。如今要将碧波湖炸开去对付山底下的流匪,族老们也不敢做主。
太叔公闭目沉思良久,依旧摇了头,他看着李廷恩语重心长的道:“廷恩,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碧波湖毕竟是祖宗留下来的,咱们这些后辈子孙若为了保住就给炸了,往后如何去见祖宗。”他抬手阻止张口欲言的李廷恩,“就算不管碧波湖,你有没有想过,祖宗祠堂就在碧波湖正下方,碧波湖一炸,祠堂头一个被淹。碧波湖只是祖宗写文集的地方就算了,可若祠堂被淹,祖宗灵位不保,我们便都是不肖子孙!”
被太叔公这么一提醒,族老们这才想起祠堂的方位,一个个骇然失色,比先前听说这场流匪不会被朝廷剿灭还要害怕。
李长发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死就死了,要为活命让祖宗的灵位都给淹了,那不是还比不上畜生。”
几个族老也纷纷附和李长发的话。
他们的意思都很一致,宁肯冒险让族里人分散拼一拼,哪怕最后只剩一个男丁,也好过为了全族活命让祠堂被淹,让祖宗灵位受辱。
“人活着,可以再为祖宗重立灵位供奉香火,人都没了,祖宗的牌位迟早也会被那些流匪那些做柴火!”李廷恩忿然从地上站起,扬声道:“祠堂是死,人才是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李氏香火就此断绝,才是真正的不孝。”
“太叔公。”李廷恩身姿笔直如长剑对太叔公道:“廷恩今日在此立誓,今日迫于无奈炸碧波湖,毁祖宗祠堂,来日必叫我李氏名传天下人耳,势凌他族之上,以耀宗族!”
太叔公坐直身子,望着李廷恩长久不发一言,半晌后他道:“去办罢。”
李廷恩按捺住心头的欣喜,向太叔公深施一礼,转身出去布置。
看着李廷恩的背影,李长发跺了跺脚,“二叔公,您咋就答应了。廷恩读书是厉害,可他才十六岁,他哪分得清轻重,这宗祠是能淹的?这传出去要叫天下人都戳咱的脊梁骨啊!”
“他比你分得清轻重。”太叔公捋了捋胡须瞪着李长发慢腾腾道:“他说得对。宗祠宗祠,咱们立宗祠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祖宗们在地底下能享受后人香火供奉。都跑到地底下去伺候祖宗了,祖宗还吃谁的香火?”见李长发几人都不吭声,太叔公又道:“再说了,你没听见廷恩的话,祠堂倒了,只有人还在,他还在,迟早还能再建起来。一百多年前,咱们老祖宗手里连个家谱都没有。他也是从地底刨食的人家考出去的进士,代代繁衍生息这才有了李家村,咱们才有了族田有了族产有了宗祠。老祖宗能成,廷恩也能行。到时候,咱们的宗祠,可就不一样了。”
“这,这要是廷恩最后成不了……”看着太叔公的脸色,族老没敢往下说。不过心里依旧在嘀咕,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