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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高修说出那句“生日快乐”的时候,她着实愣了愣。
他手里还攥着一张宝丽来的相纸。
意外地,画面里构图的主体不是以往纯粹的天空,而是一座红白相间的灯塔。
一座漂浮海上的灯塔。
“这是哪里?”她心绪有些起伏,但掩饰得很好,只接过相纸翻来覆去仔细地看。
“Faro Les Eclaireurs。”他沉声回答。
一座位于阿根廷乌斯怀亚的灯塔,因其地理位置而闻名。
乌斯怀亚是南美洲最南端的城市,天空洁净,街道窄小,路的两边都建着尖头的小木屋,一如童话绘本里的景色。
在提前完成拍摄任务离开亚马逊热带雨林之后,他们小队临时决定了要往阿根廷去,当时是为了去看妞还是为了去喝葡萄酒,他忘了,反正这两样他都不感兴趣。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呆了几天,同行的同伴提议说不如顺便到乌斯怀亚去溜一圈。将近三千多公里的距离也能叫顺便,也算是他们这种人的特征了。不过高修一向都对行程这件事无所谓的,所以就点了头。
到了乌斯怀亚,同伴租了一条船,笑着说:“带你去看看世界尽头的灯塔。”
这是一句玩笑话。
旅行社为了招揽顾客,通常都将Faro Les Eclaireurs说成世界最南端的灯塔。但事实上,世界最南端的灯塔是Faro de San Juan de Salvamento,阿根廷最古老的灯塔。
但这种细节,大众是不会在乎的,人们已经在主观上赋予了Faro Les Eclaireurs太多美丽的意象和说法。
“据说它能收容所有的不愉快,失恋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同伴打趣说,“所以说人一谈恋爱就矫情,没得谈恋爱更矫情,什么说法都编得出来。”
高修没有说话。
当船开近灯塔的的时候,他举着林清和送给他的宝丽来,拍下了旅程中最后一张照片。
离开Faro Les Eclaireurs之后,他订了回国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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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生日,你就送这个给我呀?”林清和浅浅笑着,将相纸收进手心里。
“想要什么?”她一直起身子,高修的手就默默地垂了下来。
“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她一双灵动的眼睛望向他,“那我得好好想想。”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很熟悉的声音,“嗷呜”一声,原本窝在高修旁边的三个九一下子警觉地站了起来。林清和望了望那束车头灯,也拍着长裤上的草碎站起来。
高修不动声色地帮她捻开裤脚上的几根枯草,问:“兰姨回来了?”
“听声音是。”林清和伸了伸筋骨,曲线毕露,“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高、林两家当了多年邻居,且不说两家大人恩恩怨怨关系如何,林清和从小就喜欢黏着高修,瞿秀兰心善,从小看着高修长大,所以对他很是疼爱。
但高修此时沉吟半晌,居然摇了摇头。
林清和有点惊讶:“欸?你都到门口了。”
本来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好好打声招呼的,只是今天实在是赶,拖到现在,时间也晚了一些。面对长辈来去匆匆地,实在太不礼貌。
“下次吧。”高修捡着自己的登山包站起来,“我还得回一趟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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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Geographic杂志的编辑部设在C城,距离B城将近四百公里。
“明天再过去不行吗?”林清和提议道。
“明早有会议。”高修从她手上接过狗绳,弓身摸了一下三个九的脑袋。
“刚回来就开会?怎么这么压榨人啊?”林清和皱着眉,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