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侮辱他么……这事儿他能办妥,就是差点时间。
现在听见两人要外出,反而心头舒服,像是将刺儿拔了,“你们且去吧。”
两人从客栈出来,如今才是吃午饭的时辰,街道上行人不多,这条街看起来就更加冷清了。沈来宝出门时又往那旁边的荒宅看了看,花铃早上就注意到他多问了几句那宅子的事,现在又看,当即问道,“那宅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沈来宝收回视线,笑道,“我在想,这里的地段并不算太差,这些宅子就这么荒着,有些浪费。”
“你想买下来开铺子?”花铃回头往那细看,“左边是四楼高的客栈,右边是绣庄,而且整条街类似这样的宅子并不少,繁华一带都在前面几条街,爹不是在那买了好几个铺子么?”
“爹有自己的生意,我也得为自己想条路。”
花铃歪了歪脑袋,“你以后不继承家业么?”
沈来宝笑笑,“要继承,只是小花,我总要自己也有所为,才能让沈家的老总管老掌柜们信服。就算我将沈家的生意琢磨得再精通,接手时,他们也会觉得我不过是继承了家业,并没做过什么。今日叶伯伯于我的态度,于你的态度,你能感觉得出来的。”
花铃点点头,很快便明白了,“所以来宝哥哥你很早开始就自己做各种生意,这点他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多少会对你改观。”
“嗯,只是这还不能让他们信服,而今怎么解决好这件事,才是关键。”
花铃恍然,“原来这是两码子事,你要买地开铺子是一件,说服那十三个掌柜回来又是另一件。”
沈来宝问道,“难道你以为是同一件?”
“是呀,我以为掌柜们的事就够让你头疼无暇多想了,哪里知道你竟还多想一件长远又头疼的事。”花铃抬头看他,“不要想太多,我怕你华发早生,毕竟我要的不多,不要太操心。”
话里的意思听着倒像是在说慧极必衰,沈来宝笑道,“脑子不想多一些事,是要生锈的。”
花铃想了想才道,“要是你不过四十就让我瞧见银丝,你就得将事情放放,不要想那么多,好么?”
“嗯,我答应你。”
街道行人不多,可沈来宝还是牵着花铃的手。这一个多月来花铃已然习惯,不似开始那样羞赧。她也觉得夫妻在外面还要避嫌的话,那算什么夫妻。
走了长长一段路,她才想起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找掌柜的。”
花铃何等蕙质兰心,他没提及是哪个掌柜,也没加个“们”字,她便明白过来,“来宝哥哥你是要找领头人?我想想……那领头的掌柜姓莫。”
“对。”沈来宝说道,“要加工钱的请愿书,是他带头签的名。后来罢工,听说也是他领头的。爹说那莫掌柜年过甲子,为人仗义,因此在沈家分舵的翰州里十分有名望。虽然翰州很小,爹说他们若得寸进尺,就不必理会了,请别人来做活便可,可我不能这么做。”
花铃微微点头,“得想一个比这个更好的法子。”她转了转眼,“与之相反的词便是‘擒贼擒王’,你是想说服了莫掌柜,其他人也就不必一一攻破了。”
沈来宝叹道,“我的小花怎么就这么聪明。”
花铃抿唇一笑,略微得意,“所以才能做你的小花呀。”
沈来宝笑笑,要是以前她该羞得红了脸,现在却找到台词“反击”了,真是伶牙俐齿的小花,“小花,你有没有想过要去考女状元?”
“不想。”花铃想也没想地答道,“我以前想过,可是后来发现官场挺可怕的。像我这样的人,进了官场要么是变成铁面无私的清官,要么就会变成第二个潘相。前者易遭人迫害,对不起家人;后者喜迫害别人,对不起别家。所以呀,还是不要当官的好。”
“……小花,你真的有勇气做奸臣?”